“你怎么把单位的信件拿回来了?”妻子舒秋问道。
齐耘一边脱外套一边笑道:“不是单位送的信,这是李二送来的。”
“李二?我记得他前年升正团调去西南那边了吧。”
“可不是,就在咱爸手下当兵。他也不嫌麻烦,昨天写了封信托后勤部那边走空运送回北京,今天后勤部那边有飞机来咱们这里,又把信转送过来。”
舒秋吃惊:“什么大事儿值得他这么麻烦?”
“咱们爸的事情,你自己看看信就知道了。”
舒秋忙拆开信看,齐耘拿了张帕子洗脸,一边吐槽:“要不是他小子怕打电话给我咱爸会知道,他肯定毫不犹豫就给我打电话了。”
看完信后,舒秋没有丈夫那么想得开:“这位木……阿姨,咱们爸还没放下呀。”
“他放不放得下也不影响什么,木阿姨根本不会搭理他。”
“你怎么知道?”
“胥叔和杜姨早就跟我讲过我爸和木阿姨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杜姨专门去了一趟木家,就是想撮合我爸和木阿姨,听说被木阿姨直接拒绝了。”
“拒绝了?”舒秋不能理解。
说句实在话,像公爹那样职位高,外在条件又好的男人可不多。说句对不起婆婆的话,舒秋想不到任何木阿姨会拒绝公爹的理由。
“木阿姨要是真能答应咱爸,咱爸就不会跟我妈联姻,也不会有我。”
在齐耘的记忆中,爸妈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从来不吵架,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小时候不懂事,觉得这样挺好,后来等他长大后他才知道,这种没滋没味的夫妻生活,还不如一个人过的自在。
“李二纯粹是想多了,木家跟我们就不是一条路子,木家人也用不到我们齐家的资源。”
齐耘级别不高,木家的事情按理说他不应该知道。但是齐家的门路广呀,再说求雨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少,传来传去自然就传到齐耘的耳朵里了。
舒秋向来很信任丈夫,既然丈夫这么说,她就不再追问了,这事儿就当作不知道吧。
过了两天,木怀玉和木玄玑祖孙俩回到木家寨,这会儿冬小麦已经种下去了,地里该干的活儿都干完了,迎来了一年中难得的农闲。
族里的人都闲不住,女人们每天背着背篼上山捡板栗,摘干木耳,挖药材、野山药,每天都能有不少收获。男人们则是跟着木溪石上山打猎,野兔子野鸡吃不完,都收拾好抹盐腌上,过个七八天拿出来挂着晾着,风吹日晒露润,半个月后,腊鸡腊兔子就能吃了。
十二月下旬,山下读书的孩子们放寒假了,一个个都从市里、县里、公社里回来,族里顿时就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