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撩了下猫咪的胡子,苏格拉底钴蓝色的眼睛似乎又想生气又想害羞。

和白天遇到的橘发青年可真像。

“我们今天遇到的确实不是你爸爸,对么?”我侧躺下来把指头摁在他的白手套上,猫咪立刻不甘示弱抽出爪爪反压。

如果记忆没出错的话,自称名叫中原中也的社会暴力团体小头目,我是认识的。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好几年前,我刚刚国中毕业升入青叶区公立高中。

我记得有一天一个橘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男孩子满社区挨家挨户询问是否有短工做。那个时候长辈们都还年轻,没人需要额外雇佣小孩子做事。

但父亲还是给他开了栅栏门,指着院子里那棵被骗着买错了的樱花树要他帮忙除草浇水,并约定每隔一段时间都得来做,每次按照工作时间当场给他结算工资。

——所谓工资其实是母亲提前烤制好的面包,一大篮子,不一定能有多好吃但数量绝对足以果腹。

“不是所有小孩子都能像吹雪一样拥有爸爸妈妈和家人之间的爱,所以啊,面对匮乏的人能伸手帮一把总是好的。”当我问及原因时父亲总会扭头看向窗外的樱树叹息:“我们能在横滨好好生活,不回馈这座城市可不行。”

因为学业缘故,我与那个橘发男孩的交集少之又少,偶尔遇见彼此也不曾交谈。主要是当初的我正值中二期,打从心底认为语言是种无聊的东西,人们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往往背道而驰,既然如此还不如保持缄默,省得说那么多无用之话浪费生命欺骗感情。

后来几年横滨乱得一塌糊涂,连学校也不得不隔三差五放些短假以免学生们遭遇危险,我这才在家里真正与他接触——大女孩默默递给小男生牛奶和果汁,然后就坐在被樱树遮挡着的窗边认真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