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支撑不住的半跪在地上,捂着脑袋,耳朵耷拉着的亚尔斯狠狠甩了甩头,他还处在跨越过长空间坐标的后遗症中,头晕还算不上什么,就是空荡荡的胃里直往上反酸水。

闻到熟悉的气味后,亚尔斯放下手,尽力扯出正常范围内的笑,只是浑身尘土血污,脸色苍白衣衫褴褛浑身往外冒血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揪心。

亚尔斯虚弱道:“等我久了吗?”

刚一抬头,他就被充满生机的蛇状绿光糊了一脸。

“你怎么……”白术颤抖着唇,咽下未竟的话,豁然转头,“哪里有水?!”

愚人众们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去旁边的临时驻地拿盆找水找毛巾绷带和备用伤药。

亚尔斯在和残破高塔一齐做自由落体时不慎被割破了额头,一只眼睛被血糊着闭上了,他用目光眷恋的描摹着白术的容貌,一寸一寸,看得及其仔细。

对伴侣的爱不会让他舍弃其余天性,如果能有报仇机会,对方还是那个实验出他的光明神,他肯定会去,虽然岩王帝君也算给他开了一波挂,但他其实还是没有十成的把握的。

当然,七八成还是有的。

此时虽然带了一身伤,但好歹是活着回来了,还带回了一颗因为那面破镜子自爆所以多少有点不靠谱的药……回头让钟离帮忙看看,没问题再给白术吃吧。

至于现在,因为两边时间流速不一样,面对对他来说阔别小半个月的伴侣,他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他。

亚尔斯感受到渐渐生出了点力气,也不顾身上的狼狈脏污,摇摇晃晃的起身,用力抱住白术。

脏污染上干净的衣服,自驯野性的孤狼咬下一块圆月,然后登堂入室,据为己有。

白术压着他的耳,轻吻血管遍布的淡粉皮肤。

一切计划都在这个带着血腥味的拥抱中搁浅、干涸、粉碎。

这是他的得偿所愿。

……

神殿坍塌,神明突然显威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陨落,连同代表着他权柄的高塔也崩碎,主城人心惶惶,已经乱做一团。

将人传送走后的镜子躺在原地,自言自语:“哎呀,好一出大戏,无聊了这么久看的第一场戏就这么值得回味……”

一道云慢慢遮住一半的月亮,镜子津津有味的复盘着,过了好半天,直到那道云层快全部遮住月华之时,某个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道蹒跚的身影踉跄着出现。

失血、脱力、加上天空之上不识相的云,眼前已经一片漆黑的半兽人少女撞到一棵树上,无力的倒下去。

但求生的本能仍在作祟,她努力撑起身体,又徒劳的倒下去。

混乱的主城中的声音远远飘过来,少女奄奄一息,心中满是对生的渴望。

一只半透明的手出现在她眼前:“你想活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