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八达有什么,有这只鼻子在,里面就是乱成蜘蛛网,走上一天再掉头,他都能带着白术原路返回。

白术婉拒了青年的提议,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矿道中。油灯照亮眼前的路,四周石壁上人工开凿的痕迹手法粗糙,隔一段能看见一些完好的火把绑在上面,只是多年过去早已不能使用,脚步声回荡在矿道内,层层叠叠营造出一丝阴冷森凉的氛围。

走着走着,亚尔斯不自觉走神,觉得哪里不太多。

耳边有点过于清静了,少了一些叽叽喳喳的……抬杠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恍然大悟,簌然扭头看向白术。

白术正观察着四周矿壁,若有所思,察觉到视线后茫然回望:“怎么了?亚尔斯?”

隐隐有些灼热的视线在他脖子上晃悠一圈,亚尔斯凑了过来,牵起他的一只手。

偌大一条矿道里,没有引路人的陪同,没有那条无处不在的蛇,也没有靠在身边喝奶的小崽子。

这是什么?

这是二人世界啊!

亚尔斯眼底迸发出比手中油灯还亮的光:虽然景色不怎么样,但四舍五入这不就是约会吗?

粗糙的指腹磨得手心微痒,白术紧了紧手,目光从摇起的尾巴绕到对方视线的落点,往常被白蛇冰凉身子环绕的脖颈被一圈绒毛的衣领取代,顿时福至心灵。

白术捏了捏骨骼分明的手掌,笑道:“长生不在,你倒是开心。”

这话说对了。

亚尔斯一挑眉,他巴不得长生一年四季都这么睡,天天挂白术身上,跟他一张嘴就没两句好话,现在好不容易电灯泡熄火儿了,他可不开心吗。

说起这个,长生之所以同白术形影不离,还是因为那个契约,亚尔斯脚步不停,一大只蹭蹭往白术的方向靠了靠,问道:“长生什么时候去和阿桂在一起?”

他这话说的有点歧义,白术一瞬想到当初阿桂秃噜出来的“和长生搭伙过日子”的离谱想法,顿了一下才无奈道:“那大概要在我死之后了。”

许是亚尔斯在这方面看得过于开,心里甚至连后事都给他们两个想好要订哪个套餐了,白术和他谈论自己凶多吉少的未来时也没之前那样顾虑颇多。

“若我长生不死,便将这契约终结在我这一代,从此门下弟子自当不再受契约反噬之苦。”

亚尔斯口吻有一丝嫌弃:“那长生就要一直跟着我们了。”

那句“我们”听得白术无比顺耳,他揉着亚尔斯的发尾,笑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