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如何,身体为重,一日三餐都是大事,要好好对待。”亚尔斯倒掉脏水,低声道,“这是你自己说的。”

那时亚尔斯伤都还没好全,斗篷下面裹满了绷带,天天坐在门口晒太阳,有个因为过度减肥的姑娘险些休克被抬进不卜庐,醒来后被白术好一顿教育。

白术总算知道他为什么气压这么低了。

他挡住唇,怕自己笑出来被发现,亚尔斯怕是要变成制冷柜,于是咳了两声压下笑意,道:“今日情况特殊,那人下午就要启程离开,只好在这个时间议事,之后应当不会了。”

室内微风忽起,将碗筷风干,亚尔斯收拾好东西,洗净手,回头看他一眼。

“应当?”

白术面不改色,不对未来的突发状况做保证:“应该。”

亚尔斯想了想,勉强满意。

他家大夫身体不好,时常咳嗽得让人心惊胆战生怕他光速去世,偏偏还爱露着肚子到处跑,要是再连饭都不好好吃,保不齐哪天他就见不到这人了。

亚尔斯完全没意识到他给白术的前置物主代词是什么东西,好歹有个保证比没有强。

好在中午翻厨房的时候发现了一尾活蹦乱跳的鱼,不然白术今天只能吃烤成焦炭的肉和那锅煮了太久只好中途放水的米饭糊糊了。

鱼类是亚尔斯为数不多会做的好吃点的食材了。

他还没有成长起来时,动辄在深山老林里躲上好几个月,那种地方魔兽横行,打猎的血腥气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有一类习惯在水泽附近群聚魔兽的特性怕火,亚尔斯就生好火在那片水泽旁的山洞里苟了半年多,他那时伤重,伤口又被诅咒后不易愈合,根本不敢走太远,几乎要将肉类来源的水泽内无毒原住民捕杀殆尽。

他的匕首,就是找机会报复回去时,从伤他那人手中得到的。

小半年除了鱼就是鱼,亚尔斯作为半个厨房杀手,被逼的愣是学会了和这东西在锅里打交道。

说出来都是泪。

也是那段日子,让他潜意识几乎将“鱼=生存依靠”的公式牢牢记住,每次吃到鱼非但不觉得吃伤了想吐,还格外津津有味。

白术给出承诺,亚尔斯自然不是揪着不放的人,他周围的空气迅速回暖,又照常在白术坐诊时去发呆,脑中不断闪回甘雨和人对答如流的模样。

那么自然又和谐,他在回来后时常模拟与人类共处的混血,等真正看见的时候,发现他脑补的画面完全描绘不出真实场景的万分之一,在他心里简直像个奇迹。

一次次的刀剑相向几乎让亚尔斯心如死灰,他早已接受不被人接受的事实,璃月将另一种可能就这么展现在他面前,哪怕有心理准备,他还是觉得……

嘶,不是做梦。

亚尔斯揉了揉被掐的生疼的大腿。

“在想什么?”白术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