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以无条件、无副作用的完成一次愿望。

从前亚尔斯的愿望是改变血统,人也好兽人也罢,随死爹随死妈的,至少有个栖身之处。

他过够了人人喊打到处流浪的日子了。

但生死面前,这个愿望要是许了,下一秒他就能以全新的血脉被暴怒的光明神撕成碎片,亚尔斯还没活够,于是在圣光普照下头脑飞转——

“带我去安全的,半兽人不被歧视的世界!”

再见了,狗屁的雅尔蓝思亚!

没想到更狗屁的神之钥不给上保险。

亚尔斯摸了摸手臂上已经结痂的细长伤口,这样的伤遍布全身,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尾巴拍在床铺上发出闷响。

这些全都是时空乱流割出来的,要不是他命大……

不过秘宝确实不愧它的无数传闻,经过方才的观察,两个人类——哪怕是胆子颇小的那位,看他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厌恶。

亚尔斯许久没感受过这种不带恶意的纯粹目光了。

他抖了抖耳朵,滑进被子里,闻着陌生的清苦味道,遵循身体本能进入更适合自我修复的深度睡眠。

……

长生懒懒道:“不好意思他命大,昨天就醒了。”

白术微笑赶人:“胡堂主,既已无事,还请回吧。”

“哎呀呀,可惜了,可惜……我不就一天没来吗?”少女扶了扶头顶的乾坤泰卦帽,嘴上说着得罪人的“可惜”,梅花一样的火红瞳孔倒映着白术温润斯文的面容。

“将必死的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白大夫倒是一如既往地医术精湛,生死人肉白骨啊?”

白术好似没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笑道:“伤者本人体质特殊,求生欲望强烈,即使不是我,他也会活下来。”

胡桃收了笑,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便希望真如白大夫所说了,嗨呀,又一桩生意砸了,这年头做生意的真不好混呐,走喽——”

“恕不远送。”

“可千万别,咱可当不起您送——”

小姑娘脸上重新挂了笑,蹦蹦跳跳的顺着台阶远去,长生叹气道:“真难缠啊。多亏了这位堂主的日日等候,不卜庐这几日都没多少患者了呢。”

白术也无奈,揉着额角道:“总不能拦着人不让进……姑且随她去吧。”

长生忽然直起身子看他:“我说你,最近为了那位患者熬了不少夜,现在人也醒了,总该好好歇两天了吧?”

白术转身进门:“不急……今天阿山婆要来更换药方,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午后,阿山婆如约而至,老年人都是这样,平常瞅着精神矍铄,真要得了什么毛病都是反反复复的不爱好,白术为她把了脉换了药,阿山婆揉着腰,有些不好意思道:“白大夫,我这腰今天扭了一下,怎么都不舒服……”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喊声,跑进来一个壮硕的汉子,身后背着个昏迷的男人,一进门就紧紧盯着白术。

“医生!医生……你就是医生?!赶紧给我看看,我兄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