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鼎的炫耀被人不耐烦打断,司衡松开手掌心向下压了压。

“诸位,诸位,别急嘛!”

“我在想如何保证朱樱姑娘往后也能高高兴兴留在罗浮。将军这个事儿办得,啧,你们看看?直接在玉兆上申请登记就算完了,三书六聘啥啥都没,如今是人愿意吃他哄,那要是有一天不愿意了怎么办?”

老人家还是比较深谋远虑的,景元这都八百来岁了,基本上是仙舟人的平均待机时长。如果说“短”时间内他进了十王司,朱樱姑娘对罗浮并没有产生太多归属感,因为触景生情而选择离开罗浮的可能性极大。好吧,就算他像朱明的怀炎将军那般能再活个八百来岁……朱樱姑娘万一看久了嫌他烦呢?

总看着同一张脸难免厌倦,地衡司每天因为这个事儿不知要断多少场离婚官司。

说句不好听的,现如今将军基本上就跟以色侍人似的把朱樱姑娘忽悠得留下,可别提什么青梅竹马,小时候的情谊是什么时候?八百年前!

能经得起多久的消磨?

“嘶!”

其他几位倒吸一口冷气,后仰:“这……”

有道理啊!

想到未来将军很有可能被赶出家门,一群人都开始为他忧心忡忡起来——景元你被赶出去不要紧,关键在于如何让桃都在罗浮安心扎根。

“不成,将军家的长辈都不在了,镜流还在玉阙关押,咱们得把这事儿给张罗着办了,不能让人挑拣罗浮的礼数!”

司鼎立刻倒戈:“丹鼎司可以充当娘家人嘛,请衔药龙女坐上席!地衡司给景元撑腰,天舶司与太卜司一个帮衬一个花童,工造司坐不能喝的那桌,十王司……十王司单开一桌坐隔壁房间。”

十王司头一个不愿意,他们虽在一府六司体系内,却不受神策府管辖,凭什么不能正经坐在席上沾喜气?

来开会的判官默默盯着司鼎——你最好这辈子都没有进十王司的一天。

“我们工造司怎么了?什么叫‘坐不能喝的那桌’?按照原本的情况看,我们多少也占个男方亲友的位置吧。要说不能喝,天舶司才不能喝,酒驾犯法醉驾入刑懂不懂!”

公输工正吹胡子瞪眼睛,对司鼎明目张胆的歧视表达强烈不满:“坐上席也得请镜流来,对了,景元有没有告诉过他师父这件事?”

六御同时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应该……”司衡抖着手摸出手帕擦汗,“不知道吧,不然上次显龙大雩殿不会只被砸烂几块地砖。”

“反正砸得是持明,咱们就当不知道好了。”司鼎以一种似乎很小实际上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司舵惊恐地看向她:“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