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小孩子也不可能让全世界为自己让步的,最多只能逼迫父母让步。

理解,但不能接受。

“你见过哪棵树随随便便把根从土壤里拔出来跟着人乱跑的?不去,别再来打扰我,否则下次就不是一个‘不’字能够解决的。”

她收回视线,抬起头走过卡芙卡安坐的桌椅,速度并不快,很稳。

“她果然拒绝了呢,咱们走吧,阿刃。”

卡芙卡起身走向抱着剑的男人,后者一言不发,跟着她离去。

“今天见到了过去的小朋友,有没有很开心?艾利欧专门交代要在罗浮中转原来是这个原因。”登上外星客商的星舰时她状似无意轻轻问道,男人冷着张脸:“……哼,无聊。”

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有极少数碎片化的平和记忆中还混杂着一鳞半爪。

也许不久之后就会彻底遗忘。

那个姑娘,只是个会在恰当时刻为他带来报酬的信使。

朱樱提着餐盒到家,景元果然一晚上都在和六御纠缠,坐到天亮她忽然不想继续留在屋子里待着,也不想去商栈。

想去绥园看看白珩,再去丹鼎司看看白露。

十王司现下干脆是把绥园偃栖馆当成公廨使用,想要进去还颇费了一番功夫。看门的提灯守灵见她面色苍白,实在是一副伤心的样子才勉强放行,还给指了指路:“进门往西北走就是狐眠冢,别去碰镇妖塔。”

“劳烦小哥指点。”朱樱谢过他,提起裙摆迈入绥园,阴寒之气立刻顺着脚踝向全身蔓延,“好冷。”

绥园中镇压的岁阳数量比上次来时增加了不少,看来判官们的工作量有些过饱和的嫌疑。

朱樱沿着石板小路曲曲折折走了一段,眼看走过一条坡道,走到顶便是狐眠冢。路旁时不时有几簇岁阳或是飘着或是模拟出生人的模样走来走去,尝试着扮演出人的喜怒哀乐。

留在水榭上的岁阳还在反复唱那曲《合卺记》,婉转凄清的曲调隐隐约约飘过水面与竹林,似乎还有古琴铮铮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