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只捅出篓子的偷盗癖岁阳已经被关进塔里了,东西放一夜也没关系。第二天一早大毫和其他同事就被请到仓库这边,幽府武弁继续进去清理结案物证,他们就在外面“捡破烂”。

“这个玉兆好新啊,买来没怎么用过主人就遇难了吗?”一个狐人捡起昨天被武弁们讨论过的那枚玉兆,接上电源三两下就打开,“保存得很好呢,完全可以拿着继续使用,让我看看它关闭前都在干嘛……哇啊啊啊啊啊啊!”

玉兆屏幕上入眼就是密密麻麻红色的线,紧接着尸块撒了一地,一颗头颅在地上滚了半圈,停下时蒙着白翳的双眼正对镜头。哪怕已经满了两百岁能随意观赏幻戏,也不意味着大家就能在猝不及防之下心态平和的直面如此可怕的画面。

这位狐人职员当场就被吓昏过去,轮值的判官寒鸦和雪衣听见动静赶过来给他做了急救,又将人送去丹鼎司。

差点闯下大祸的玉兆无辜的躺在地上,大毫意识到了什么,将它拿起来点开最初的拍摄起点从头播放,看了不到十分钟迅速将其关闭表示要去神策府请将军裁断:“此事与持明有关,又是当年丹鼎司旧案,唉……如今看来究竟谁才是受害者恐怕说不准,咱们估计是冤枉好人了。”

那位朱樱姑娘,真真的不一般,油尽灯枯且受制于人,绝地之中不动声色留了一记足以釜底抽薪的后手。

她分明存了证据在仙舟为自己鸣冤,几百年来却硬是无人发现。

判官们对此并无意见,十王司本就是明辨之所,无论生人还是死者,在这个层面上都是一样的。

“霍霍,你随大毫先生走一趟。”出了这种事,十王司必然要给个态度,霍霍跟着去就刚好。

狐人小姑娘身后的尾巴突然哼哼着大笑:“好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小丫头,你看着跟人家学学行不行?有仇现场就报!你给我支棱起来啊!”

岁阳喜欢吃激烈饱满的情绪,只是隔着屏幕看他就有些馋,然后被霍霍一句话拆了台:“这位姐姐才不会像我一样烂好心把你放在尾巴上。”

换句话讲,当年要是尾巴大爷遇上这位,怕是当场就得玩儿完。

“嘿——!怎么说话呢你!出息了是吧?”

善良的狐人女孩和色厉内荏的岁阳一路上跟说相声似的有来有往,大毫努力上自己看上去心里好受了不少——这孩子竭尽全力表现并非因为她喜欢表演,只是缓解气氛的方式……他得领这份情。

“朱樱案”里的朱樱,哪怕隔着玉兆与时光,也能共情到她当年那股绝望。

两人等了会儿才进入神策府,将玉兆交予将军案头时恰好符太卜也在,大毫跟着从头到尾快进着看完了医助朱樱留在罗浮的最后七十二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