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拉门上透出一大一小两道人影来,屋中隐隐传来说话声。

鼬现在只是一缕意识,对于记忆里的人而言,他是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于是便直接穿过了纸拉门,去看里面的情况。

“母亲!”

年幼的孩子怀抱着一本厚重的书,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向坐在木几前的女人。

“凉真。”衣着华贵的女人温柔地抚过孩子的发顶,“怎么了?”

鼬并未见过这张脸孔,但看得出她的眉眼和长大后的凉真有五六分相似,便知道她应当是凉真的母亲,已经过世的纲弥代悦子。

抱着书的孩子是小时候的凉真,看起来身高刚过一米,才到鼬的腰部左右。鼬低着头去看他,觉得这视角很是新奇。

现实之中,鼬是小孩子,凉真是大人,所以鼬总是仰视着他。现在双方的位置对调,仰视变成了俯视,感觉就很不一样。

五岁的凉真是个略显圆润的小孩子,一张小脸圆而白嫩,一看就被家里人照顾得很好,还未完全张开的眉眼间已经隐隐能窥见一点如今的清秀模样。黑发和长大后一样,束成高高的马尾垂在脑后,是刚刚过后颈的长度,随着奔跑的动作在脖子后面甩来甩去的。

“母亲,你可以念书给我听吗?”小凉真明亮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悦子看,很是期待的样子。

“好啊,我看看……”悦子接过小凉真递过来的书本,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泛黄的书页里夹着一小截樱花花枝,花瓣已经失去了水分,被压得扁平。

悦子将那花枝拿起来看了看,说:“家里好像没有种这个品种的樱花,你从哪里折来的?”

小凉真有点心虚地用指节蹭了一下红润的鼻尖。

“……从朽木家的院子里折的。”他小声交代完,又不甘地控诉起来,“朽木家的白哉少爷可凶了,我折一朵花而已,他就凶巴巴地瞪我,还骂我是贼!”

“白哉性子烈,你少去招惹他。万一人家告状告到你父亲那里去,那就有你好受的了。”悦子无奈地说,“本来下个月银岭大人过寿,还打算带你过去朽木宅走动走动,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啊……可是我想去嘛!”小凉真鼓起脸,“我要去看苍纯叔叔!”

“你总惦记着苍纯大人做什么?”

“我想要苍纯叔叔那样温柔的爸爸嘛……”

悦子低头看向他:“这话你是不是当着白哉的面说了?”

“是啊。”小凉真点点头。

“你啊……”悦子轻轻揪了一下儿子的小脸,“怪不得白哉凶你。”

“白哉母亲走得早,对苍纯大人格外依赖些,以后可不准再和他说这样的话了,知道吗?”

小凉真瘪了瘪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