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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他照常去书房找容诺,照常是那人端坐在案前翻阅,而他守在旁边。

屋外大雪翩飞,苏子沐支起下巴瞧了会儿,扭过头,一双薄唇便撞进眼底,因为刚饮下热茶,那上头还留存了些细碎水珠,惑人至极。

他像着了魔般凑了过去,容诺闻声抬眸望向他,四目相对,那双柔情似水般的眼眸令他脑袋更加发昏。

他也不知怎么想的,贴上去啃了口,没两秒对方就醒了神,抬手一掌将他拍开。

苏子沐闭上眼抓起被子盖过额头,呼吸着被窝里的温暖气息,心中暖意直往上涌,虽然挨了打受了罚,可容诺说“下不为例”,便是不生气。

这人不气,那他下次就还敢。

“砰砰砰——”粗重的拍门声传来,打破他的臆想。

“出来迎驾。”门外容夜的口气全是小人得志的样,他不想理神魂却突地剧痛,牵扯着身体去开门。

他心下大惊,不用契约之力自己就快步过去打开门。

容夜晃着手里的浅棕色皮纸,嘚瑟道:“该换地儿了。”

他怒问:“你做了什么?”

“本公子能做什么?”面前这人收了奴契,悠哉悠哉地抱起双臂,“不过就是请父亲开个金口而已。还有,现在说话给本公子放尊重些。”

这话音还未落下,苏子沐再次被来自神魂的剧痛淹没,肉身和魂体仿佛被双巨手揪起,死劲儿拧巴。

他对愈来愈烈的疼痛置若罔闻,拽着容夜衣襟把人抵在门上,“容诺呢?”

容夜朝他挑衅地勾起嘴角,不答话。

他们对峙着,谁也不让谁,苏子沐不松手,容夜就加大惩罚力度。

苏子沐还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来自奴契的约束力,与现在的剧痛相比,容诺以前的惩罚简直就是不痛不痒。

不知过了多久,神魂疼痛逐渐消失,容夜先一步出声,“放手!本公子又不是他爹,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他最好没事,不然你的日子就到头了。”

“敢威胁本公子。”容夜刚运起契约,撞到他冰冷的目光又收了手,冷笑道:“还真是忠心,可惜你前主子面对家主,连句话也没多说就同意了。”

苏子沐不想在这儿听这人乱吠,转身去到飞羽阁,他着急忙慌地推开门,见容诺好好地在里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这时,他又想起早上的事,脸颊和耳朵上的热气止不住地往上蹿。

他瞄了眼容诺,问:“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因为奴契的事为难你?”

对方盯着手中折子,头也没抬,“为何会为难?”

苏子沐不知如何接话,身体往边歪着想看清楚那人的神情,对方却抬了头,眼底全是疏离。

“你来得正好,奴契既已交于阿夜,令牌予我,抹除相关扶云院的一切。”

他缄默了会儿,随即迈步到书案前,取出令牌递了过去,以他从前耍赖的性子,容诺大概没料到会如此顺利,明显愣了一瞬,不过下一刻便恢复无悲无喜的神色,拿起令牌掌心聚起灵力缓缓拂过,又还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