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个酒瓶先后被丢在齐兆先面前。

齐兆先脸色煞白,哆哆嗦嗦,仍想否认,“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的酒。”

李国志使劲揪起他的衣领,把他的头往酒瓶上摁,“还他妈不是你的,这他妈一个味!”

“就是你!”另有一个帮忙救火的人出声佐证,“这两瓶酒是我卖给你的!我当时还问,你一个黑砾村的人咋跑我们村里买酒,你说今天有好事——合着好事就是干这个?真不要脸!”

“这人是出了名的无赖,以前就爱干小偷小摸偷奸耍滑的勾当,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连火都敢放!”

面对村民的指认和讨伐,齐兆先百口莫辩,整个人像烂面条似的瘫软在地。酒是他买的,酒瓶子也是他丢的,人证物证都在,他就是妥妥的纵火犯。

就这么强撑了几分钟,或许是酒劲上来,齐兆先开始说胡话,“舍不得房子套不到媳……那个娘们告诉我的,都他妈厉害,你们村的娘们都他妈厉害……”

这话里显然有不为人知的信息,叶苏俯身逼问,“谁告诉你的?”

齐兆先一边打嗝一边说,“一个……嗝!一个娘们……”

“你的意思是受人挑唆?”白爱民催促,“谁挑唆?把他揪出来!”

齐兆先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朝他喷酒气,“说出来……吓死你!”

白爱民没防备,被他喷了一脸臭味,要不是碍着村支书的身份,恨不得给他两拳。

顾平站在叶苏身后,低声开口,“这事恐怕不单纯,还是报警吧。”

叶苏回头看他,他也恰好垂眸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水,却又充满力量,莫名给她一种支撑感,叶苏抿了抿唇,点头,“没错,还是报警吧。”

叶苏作为受害者最有发言权,再加上村民纷纷响应,白爱民毫不迟疑地拍板,“先把他关进村办,明早送警局!”

一听警局,齐兆先瞬间怂了,慌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惹你们村的知青,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们不要把我送去警局。”

几个壮汉把他身体往下压,胳膊往后提,疼得他哇哇叫,不管不顾地嚎,“姓白的,你要是把我关进警局,你会后悔的!”

村里不只一个姓白的,村民们都当他在疯狗乱咬,谁都没搭理他,可叶苏却忍不住多想了一层。

如果她没看错,齐兆先这么说的时候,眼睛瞪着的,分明是白爱民的方向。

叶苏想得入神,等回过神来,只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木料燃烧后的气味,一阵风过,头顶树叶沙沙作响,叶苏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目之所及,一行人已消失在主村拐角处,而村子仿佛被黑夜吞噬,浓得像墨。

她回过神来,下意识抱了抱手臂,正要回家看看还有没有能容身的角落,不经意却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

叶苏停下脚步,凝神打量,那个人走近了一些,依稀可辨身形,是比村里任何人都高大挺拔的身量。

“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