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妧感觉手中一空,嗅到了一丝少年的好意,她揉了揉发红的手,跟上前面那个既别捏又善变的少年。

待他们回到院子,天色已经黑了,沈喻妧想问谢谦吃什么,可谢谦冷着一张脸,没有理她。

而她也见怪不怪,自从来到玉河村后,谢谦的性子变得愈发古怪,她不知道他是否还惦记着回京和复仇,所以她只能先将他的伤养好。

她进了厨灶,将里面弄得乌烟瘴气后,做出了两碗面相不算好看的面食。

她端着碗,却不见谢谦身影,就在她踏出院子想去寻找时,看见了树下的身影,在捣鼓那些长条木头。

才一顿饭的时辰,那些木条就被人做出了一个简陋的千秋来。

沈喻妧没有告诉过谢谦,她一直以来想搭一个秋千,和记忆里一样快乐的秋千。

以前在府上,爹爹问过她要不要在她的院子里做一个秋千,她拒绝了,因为她的身份哪能允许她做那样有失身份的事情?

自后,爹爹也没有再提,可这份得不到的奢望成了一颗种子,在她心里生根发芽,逆天而长。

“好了。”

谢谦的话打断了她的怔愣,她回过神,没有去看那千秋,而是看向了谢谦的眸子。

明明是那样的冷漠,那样的不经意,却实现了积压在她心十几年的愿望。

“陪我坐坐吧。”

沈喻妧往千秋走去,见谢谦站在原地没动,她带着有些恳求软糯的语气:

“那你推推我。”

秋千随着被人推动,荡在空中,她迎着傍晚的微风,闭上双眼,感受着从未有过的自由。

她甚至张开了双手,不惧危险,因为她知道,后面的那个人会保护她。

“谢谦,你娶我吗?”

沈喻妧闪着明亮的眸子,在少年面前荡悠,声音似风,轻轻贯进他的耳里,等待着少年的回应。

“我想与你,过这样的生活,就现在这样的日子。”

看见谢谦眼里有了震惊,沈喻妧觉得,这是她这辈子最胆大的时刻,她认为值得。

谢谦一把抓住那晃得他思绪不宁的秋千绳,见沈喻妧眼里不是玩笑,他有些不知所措,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第一次,沈喻妧在谢谦身上看到少年感和慌乱,这样的谢谦好似身体里住着两个截然不同性格的人。

他是那个常年在宫中露出獠牙与伪装的太子殿下。

也是偷偷躲在寺庙抄经文减少罪恶的少年。

他其实,也很厌恶深宫中的自己吧?如同常年墨守成规,如傀儡一样的她。

“我给你时间,好不好?”

她强迫眼前这个沉默的谢谦抬头,被迫对上她询问的视线。

天色暗下来了,槐树下,少年带着几分不真实的点头,她见及,只盈盈一笑,不再逼迫他。

“吃饭吧。”她轻松地跳下秋千,拉着谢谦坐在小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