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停顿在很远处一众要出宫的队伍中, 问道:“阿集, 那些是要被放出宫的宫女吗?”

阿集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脸色微顿,“娘娘,那些是是前往两生庙的。奴听宫中老人说,太后的病情一直不见好,所以圣上给她找了个疗养的地方。”

“两生庙?那是什么地方?”她从未听过京城还有这样适合养病的寺庙。

阿集解释道:“两生庙不在京城。建于最南边的环山中,闻及是专为忏悔罪念而设的,常年密林隐藏,是处不闻世事之地。”

沈知珉回头看向阿集,又将视线落到那抹已经启程南下的队伍,待到看不见时,她才收回视线,问道:“那先皇的墓陵”

她有些停顿,商侑安恨岱延皇帝,对于他最后的遗愿,会答应吗?

阿集神色微变,近了几步,冲着少女摇摇头,“并未。”

这位年轻的帝王并未完成先皇死前的遗愿,而是将其安于皇陵,与商皇贵妃的陵墓远隔千里。

有人说这是对先皇的不敬不孝,也有人说身为一个帝王,理应入皇陵,而不是选择与一女子合葬。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终是没有如那人之意。

沈知珉心中泛起酸涩,摆弄着裙摆,岔开这个逐渐沉重起来的话题:“走吧,这朝会应该也散了。”

她回到殿中时,高冷男子坐于桌前,沉息闭眸,周身气场让人有些畏惧靠近。

男人定息凝神中,一双小手按在了他敲打桌面的手背上。

商侑安睁眼,眸子逐渐清明,搂过少女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将头靠在少女的肩处,沉沉一息。

少女察觉到他的心事,捧着男人的脸,问:“怎么了?”

男人沉下声音,“边关战报来传,我军连失两座城池。”

少女不懂战事,却是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为何会这样?”

“边关的士兵们常年跟随贺锋出生入死,得知贺锋半月前病逝,军心散乱。”

贺老将军半月前病逝,那时她还替老将军惋惜。

贺峰常年守在边关,如今回京与家人团圆不久,还未等国朝安定,就因常年累积的旧疾而病逝。

“今日朝会,贺聿唯自主请旨赴边,我答应了。”

商侑安微微一叹,“他是贺锋唯一的儿子,本该替老将军留个后,奈何他铁了心要远赴。他说他是贺锋的儿子,比朝中派任何一人去都能更稳定军心。”

沈知珉有些惊讶,贺家至贺老这一辈皆是从军戍边,到贺聿唯这一代偏偏爱上了行商。

多年来,贺聿唯的事迹都是京城饭后谈闲之资。

如今,倒是没想到贺老将军一逝,他竟放弃了生意来往,远赴边关,走上了父亲的道路。

“他应该是想完成父亲的遗憾吧。”

都说将军的最好结局,便是战死沙场,才不枉称之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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