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民皆跪, 群臣俯首。

见此现象,高位上之人低咳几声, 一口鲜血染红龙帕, 李省慌张,高喊:快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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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承殿外, 商侑安对着沈德言与贺锋深深一躬, “侑安谢过丞相大人、贺将军相助之恩。”

沈德言扶过少年躬下去的身子, “老臣祝贺盛安王官复原职,只是,王爷不必谢我,老臣这样做,全因受我那傻老哥遗托。接下来的路,还需王爷自己争取,老臣帮至于此。”

“丞相与将军之情,我当铭记于心。太傅之恩,侑安未忘,与他之约,会当允诺。”

商侑安清楚,若不是太傅生前将一切皆安排妥当,自身为局,拉两位大人入势,仅凭他,不足以请得动他们出面相助。

贺锋不善交际,只是朝着少年微微点头,未说一言,面色微白地离开。

商侑安视线落在那位老将军的背上,吩咐宫人送贺锋回府:“调名太医一同前往。”

旁边的宫人面露几分犹豫,如今太医院都奉令前往圣上的寝殿了,在这关头,不宜调出

“太医院正副职太共三十六名,还不算吏目、医士,一位都调不出来?”

商侑安睨向宫人,不怒自威,当即,宫人便惶恐点头,结巴道:“能,能的。”

少年脸上虽带着伤口,衣服也还未曾更换,却骨子里透出着令人畏惧的威严感。

沈德言看向他,目光之中除了打量、审度,还有一丝欣赏,对少年绝处逢生、临危不乱又重情重义的赏识。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不足的,便是那对亲情过于冷漠的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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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侑安推开盛行殿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常用的熏香,地面光滑透亮,他抬步而进,扫过众物,皆被人擦得一尘不染。

“王爷?!”转角处的李帜还手握扫帚,看见殿门被打开了,忙跑进来一瞧,在看见商侑安时,眼睛瞪得大大的。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小人可太想您了!”

李帜高兴得有些失了规矩,手间的扫帚还未放下,便已窜到了商侑安的眼前,攥着他简朴的衣袖,诉苦道:

“王爷您不知道,您不在的日子里,其他人都走光了,都被安排去了其他宫里。这偌大的盛行殿中,就只剩小人一个了。小人相信王爷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每日都将这殿中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用香薰了一遍,就等着王爷您回来!”

李帜将这段时间备受外人冷眼辱骂的日子都诉了出来。

等对上那双同往日无异的眸子,才反应过来,王爷平常是什么性子,顿时松开了手,连连退了几步,被门槛绊倒,跪爬在地上,弱弱地说了一句:

“王爷饶命。”

商侑安见他这一系列滑稽的动作,只觉好笑。

李帜斗胆抬头,见王爷并未动怒,心下一松,他就说嘛,王爷多少天没见他了,想他还来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