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几乎疯狂地贴在顾原的脸上,逼迫地问他,双目赤红,撑着被褥,将身子前倾,将昔日恩师之情抛之脑后。

那份变异的执着让顾原沉沉闭眼,好似大局已定,再无他挽澜之余地。他道出心中所想,也给谢谦做了最后一份解释:

“穷困且益坚,仍不坠青云之志。”

谢谦怔愣半秒,看着顾原平直荡然的视线,双手紧捏,扭头冲去茶桌处,将桌上的茶具、瓷器扫于一旦,狂怒地踹翻了凳子,齿间咬得咔咔作响:

“好一个青云之志!”

门外的仆人闻及声响,纷纷不敢进去。

床上之人只手掩咳起来,两鬓夹杂着银丝,沧桑面颜上只剩无尽惋惜。

谢谦砸完东西,突然收起暴躁的情绪,直立而站,淡漠地看着床榻上之人,不发一言,负手离去。

对于那抹失望,不再挽留。

大步出门的谢谦,冷着一张脸,一个个的都站在商侑安那边!

很好。

谢谦挥手,招来心腹,贴耳密语,脸上透着冷血,他手轻挥,侍卫顿时散去。

在那条瓦舍之中,一队侍卫翻于狭小的房间,最后在一无所获时,将那床矮塌砸得稀烂,一把火点了这所破堪的小屋,随后无情撤去。

而在繁华闹街,那座将军府前,围了一圈守卫,来者正是谢谦。

守门的仆人还未曾通报,大门就已经被谢谦的守卫占领,“太,太子殿下,还容小人通报……”

“滚。”旁边领队守卫一脚踹开阻拦的仆人,给后面的谢谦铺开一条路。

谢谦一身藏青色,冷眼跨进将军府的门槛,随后一众守卫纷纷跟进,个个带刀。

将军府中的防守军见此,顿时形成一队阻墙,与之对峙。

谢谦扫过阻拦的贺家军,眼里升起寒意,更是一种太子威严被踩踏之感。

“大胆,贺峰何在?!竟敢出兵与太子殿下对峙,是要造反不成?”谢谦身旁的领队怒眼瞪斥。

闻及此话,那堵人墙之后,一声“撤”响起,防守军瞬间撤开至两侧,从中走出一人。

管家程康扶着老将军出面。

贺峰一身寻常家服,尽管褪去战场的盔甲,依旧不减锐气。

贺峰缓缓朝着谢谦行礼:“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老臣有失远迎。”

谢谦扫过退到两侧严阵以待的贺家军,冷眼道:“本殿看将军并不欢迎我的到来。”

贺峰听出来年轻太子的不悦,解释道:“太子殿下莫怪,他们乃府中之卫,因常年警惕,故而在方才,冲撞了殿下,殿下息怒,还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