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侑安眼里有一丝惊澜,很快,便消失无迹。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事情,因从未经历过,一时竟有些怔然。

“可是自愿?又可当真?”这一刻的询问,才让商侑安身上显现出未经历过的少年感。

兰竺也是在这一刻,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眼前的殿下,经历了生死苦难数载,被世人诋毁冷落,被众亲抛弃利用,可这一切,到头回想,他也不过才及二十的年龄。

“自愿,无悔。”

兰竺说得认真,好像这个决定,她做了很久。

商侑安见此,神情慢慢自然,只手叩于桌面,思考几秒,淡淡开口:

“你本就不归隶于我,自不需要得到我的一句允许。贺聿唯此人,倒确不是世人所看到的那样,懂进退又深知世事,没有过多的功利心,却有自保自富的能力,是个可付终生之人。”

兰竺垂眸,轻“嗯”了声。

商侑安抬眼,在最后一刻,他依旧想确认兰竺的这份喜欢,到底有没有掺杂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你且交接好身上职责,入了贺府,便安心过日子。”

兰竺深吸一口气,沉沉一叩,起身退出了大殿。

李帜低着头走进来,似有若无地瞧着殿下的神情,弱弱地问道:“殿下,您还好吗?”

李帜前几日就听到关于贺家娶妻的消息,贺府公子于三日后大婚。

若是按照以往,定会邀请殿下前往。可如今,且不说这禁令还未曾解除,就凭那贺府结亲的女子曾是殿下的相好,此事就有些复杂。

李帜内心思绪万千,替被禁足的殿下感到不公。

殿下才禁足几日,这兰竺姑娘就被捷足先登了?

商侑安抬起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打断了李帜脑补的一出戏:

“出去,这几日将大门关了,府上人员无事皆不准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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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竺一路沉默,回了百楚阁,在即将大婚之际,费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将一个盒子交递于她:

“这是殿下给你的。”

兰竺接过,抬眼看向费游,费游示意她自己打开看。

当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是叠叠层层的银票与嫁妆,兰竺愣住了,一时间眼眶湿润,苦涩难掩。

费游道:“殿下虽没说,却是把你视为亲人。”

他顿住话题后,看了几眼红了眼眶的兰竺,欲言又止道:“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