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嬷嬷应下。
不出半刻,谢谦来了。
那只踏进殿门的脚带着几分犹豫,在对上母后视线后,才将步子走得镇定些。
“母后,您找我?”
傅仪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杯冷却后的茶水轻呷一口,举手间皆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这几秒间,谢谦觉得分外难熬,他跪于金砖之上,身姿端正:“母后,儿臣知错了。”
女子侧目,无动于衷,看着跪于地上之人,问:“错哪了?”
少年虽着那身受世人敬仰的蟒袍,可在这凤鸢宫之中,永远只能服从高位之上的女子。
这是毋庸置疑与抗拒的。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眉眼间带着丝稚气,抿着唇,将自己绷得很紧。
谢谦抬起那双紧张又几分清澈的眸子,犹豫反思着:
“母后是为了魏渺的事情而生气吗?”
外室是京城最为常见的。
可自从商侑安被接回宫后,朝中一片动摇猜疑,又因圣上模棱两可的态度,导致如下已有小余官员趋势于他。
为此,傅仪严令禁止谢谦,不得沾染风流之事,不得游乐花酒,更是处处皆要在商侑安之上。
而魏渺是谢谦在身边待至最久的女子,是他抗命私藏的人。
因为他享受魏渺的听话。
享受在母后这得不到的尊严,却能在另一个女子那可以完全依附、顺从他的人。
和魏渺在一起,他觉得他就是坐于高位之上的母后,底下跪着的魏渺便是卑躬屈膝的他。
为了那仅剩的一点尊严,他犹豫开口:“母后,儿臣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不会让父皇知晓的,母后不要担心。”
“不必了,本宫已经派人去了,你这几天守在你父皇身边,做好他交代给你的事情,好好在他面前表现,听明白了吗?”
傅仪用着轻描淡写的口吻,凝视着少年。
“母后要杀了她吗?”
谢谦的追问好似是一个开关,回答他的是一道重重的藤鞭,狠狠落在他身上。
谢谦知晓,她在等,等他的顺从。
而这种强烈的控制欲,在傅仪的血液之中疯狂滋长,充斥着她的神经。
她堪堪起身,扶着美人椅,眼里透着不敢相信,看向谢谦:
“你如何能违抗本宫的话?谦儿,嗯?”
女子一步一步走下阶梯,那只拿着藤鞭的手颤着,反复问着自己十月怀胎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