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省,你说,放他在眼前,朕总不觉间想起她,可到底也是她的孩子,朕该如何办啊?”谢康禛露出几分愁绪,询问着跟随多年的李省。

李省低头,回问道:“圣上此番带他回来,可有作安排?”

说时之际,谢康禛脸上恢复了往日的严肃,薄唇如刀削,语气冰凉又淡薄:“如今谦儿依傅氏之势,持宠傲物,无心学治国政,行事随意,再不加以施威鞭策,长此以往,还能指望他作什么?”

房中安静一片,李省揣摩几番圣意,才接道:“圣上之意,是要用盛安王造势,形成太子之危机,让太子意识到不能安于现状,加以勤学,才可至大成?”

谢康禛的沉默便是默认,李省明了:“太子也是该多加磨练了。”

对于这位皇长子,到底只是爱屋及乌。

而谈及皇后傅氏,谢康禛闭目,烦意自展,沉声而道:“终是无一人比得上她。”

当今皇后傅仪,是前朝将侯之女,新帝登基之际,朝局动荡,敌寇趁势而攻,将侯傅氏赴战抗敌,而傅氏独女被新帝迎娶为后,入主中宫,这是新帝给予将侯护国之诺,

在被皇贵妃独占恩宠八年后,这位傅氏皇后才算熬出头,没有了那位的限制,行事也越发狠厉,独断后宫子嗣,才让年仅十六的谢谦在不成材的情况下被立为储君。

凤鸢殿--

“跪下!”

丹红纱衣,金丝编制而成,描绘着富贵牡丹之花,发髻以皇凤御钗而饰,面如芙蓉,眉如柳,不见一点岁月痕迹,她依靠在凤位之上,拨弄着葱指上的护甲,威仪自展。

这般温婉模样,一点不像是方才斥喝之人。

底下跪的是太子谢谦,他笔直跪在大殿之上,殿内除去了下人,只有两位傅仪的贴身嬷嬷和几名宫女,恭敬的站着,对这场面见怪不怪。

此刻的谢谦就像换了个人般,褪去了往日在外人面前的不可一世,他低着头,不曾反抗一言,将太子不堪的尊严暴露在几名宫女面前。

“谦儿,你可知错?”高位上傅仪冷冷瞥向底下之人,谢谦未抬头,眼里有些倔强意味,在做无声的反抗。

没听见她满意的回答,傅仪拨弄护甲的动作才停,抬着那双不怒自威的美眸,缓缓起身,这时,贴身嬷嬷自然递上一金丝缠绕而成的藤鞭,丹红纱衣缓缓随着阶梯而下,停在了谢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