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这里的人如此怠慢小姐,何必要求于他人脸色!

商侑安抬眼,瞥向阿集,只一眼,便让阿集胆颤地移开了脚步。

此人好似生来有股令人威惧之感,虽着简衣,面呈病态,却又浑身透着清贵之气,双眸深邃如潭,充斥着漠然冷意,所扫之处皆生寒意。

他忽视阿集,推开房门,站于榻前,看着榻上少女昏昏沉沉的面容,许久,伸出两指而并,探去额间。

“是受凉导致的高热。”

片刻之后,大夫的判断与商侑安所说一致,是因天凉受寒又劳累奔波所致,好在及时,并无大碍。

阿集诧异看了眼那人,这是久病成医?她撤去手绢与帘子,将大夫送出门去,接过治疗方子,严格细看了药方后,才去煎药。

阿集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见人还坐于桌前,有些意外,不由得看了眼费游,询问他这是是何意思?

费游站于后侧,他也揣摩不透殿下何意,只觉间自遇沈小姐后,殿下变了许多。

虽时常会冷语相向,可在沈小姐走后的方向,总会怔怔许久,或是捏着书卷看半日都不曾翻页。

殿下虽身份特殊,却活得卑微如尘,常年行事遭人监视且举步维艰,可却依旧不被病疾消磨意志。

早些年间,在殿下死里逃生的那一年,殿下便变了,心中执念愈深,行事果断,手段狠厉,还养了支禁令私兵。

所谋之意,费游不敢擅自揣测。

商侑安坐了片刻,余光看着阿集将那碗药喂尽后,才移开视线,孤傲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阿集背后微凉,看着走远的人,暗道一句莫名其妙。

“殿下,费游不解。”

竹林小路,费游跟着前头的身影,问出了心中所想:“殿下可是对沈小姐有特殊?”

商侑安脚步微滞,踏上凉亭的石阶上:“何以这样问?”

“属下见沈小姐对殿下一片痴心,还以为殿下会受些影响。”

一片痴心。

冷冽眉峰间染上一抹笑意,薄唇微勾,神似那少年郎与爱慕之人互通心意般,可在了解商侑安的费游看来,这抹笑并不是此意思。

甚至带了些嗤笑与讽刺。

“听说为了殿下,沈小姐不顾自身危险求摘回转之参,此等真心相待之人,殿下不再考虑吗?”

费游深知殿下过的不易,眼里没了光,眼下有这么个全心全意为他之人,费游是想劝殿下珍惜的。

毕竟在这需虚与委蛇的众世间,不多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