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说此子日夜颓废,不久便得了失心疯,送出宫去调养;也有人说,此子体弱命薄,难承天恩,故为不累及皇室天运而除皇姓、远避之。

闻,天子年年临陵墓而不曾入雁城。

这位应本随岱延皇帝而姓、为皇家长子之人,逐渐也被世人所忘记。

沈知珉收起思绪,想随他进入陵墓,而前面之人脚步一停,背对着她,问:“你可知你跟进来,是作何意义?”

沈知珉转想,脚步也停了下来,她不属他宗族之人,又身为女子,若是随他这般进去了,见了商贵妃,她该说些什么?

她回头看眼后面,天色将落,偶有凉风轻扫,僻静之地,不免让人心底生寒:“那殿下何时出来?”

沈知珉也怕对里面的人失了敬,看更多精品温文来企 鹅裙以污贰 二期无儿把以故而斗着胆子留在外面,只是柔柔颤音暴露了内心胆怯。

商侑安垂眉,似有一声细微叹息,抬步向前走去,凉风裹着少年清冷嗓音:“一同进来,勿要多言。”

皇家陵墓历来都有守陵人,这里的守陵之人已是半百之年,苍发如艾,虽是腿脚如风,可仔细看去,左脚走起路来,一瘸一跛的。

见来人,便露出了满是岁月的笑容:“殿下,你来了。”

每三月,商侑安总会如期到此,与守陵的徐伯总会待上一阵子,商侑安看向平至肩头的徐伯,伸手替他弹弹陵顶飘落的尘:“徐伯可好?”

徐伯一笑,丝丝皱纹爬上眼额间:“自是好的,这些年间,能时常见着殿下的面,已然是比什么都好。”

徐伯早年间是皇室领队侍卫,后因受天子之命,调动于商贵妃旁侧,做了护风侍卫,后随皇贵妃离世而被派往陵墓,终生为其守陵。

商侑内敛地点点头,往里面走去,徐伯跛着脚,跟到了道口,便停了下来,守在了入道口,如座土雕像般与墙面融为一体。

陵墓之初道,设立于皇贵妃之墓牌,前处供火不断,整个墓堂火烛不灭,供台奢品不断,还有那当今最为兴起的异域红提子。

一看便是有人寄挂于此,不久前摆上的。

商侑安扫过供台处,敛着情绪,消瘦的身影如同嶙峋枯木般在烛火交错间站了许久,久到沈知珉觉发双脚麻木,那人才僵僵缓转,抬步朝着出口走去。

“不跟她说会话吗?”沈知珉轻声问,带着疑惑抬头,上一世那些在陵墓内失声痛哭的画面让她难忘至今,可为何在重生一世后的今日,他一言不发。

商侑安侧目看向她,语气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地冷漠:“说什么?”

他走得很干脆,好似在与此地做着默然的诀别,好似那些内心软弱的场面只是沈知珉幻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