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钧默默地听,他刚当上家主的那些年有过无数个这样孤独的夜晚,因为不能在人前软弱,更不能在人前露怯,都一个人默默捱过去了。

现在虽然有伤在身,他也能掌控林家的一切,却前所未有的觉得这个夜晚温馨柔和,连病房里的月光都不再那么冷寂。

“宝宝。”林颂钧喊他,压低了声音说,“我好想你。”

沈和韵一顿,“你又在戏弄我。”

“没有。”林颂钧说。

他对沈和韵是诚实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沈和韵听着,电话那边的呼吸声渐渐急促。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烧红了一片。

“叩叩。”

沈和韵的卧室门被人敲响。

沈和韵猛地将手机压在被子里,盯着卧室门没有吱声。

霍梦在外面试探着问:“宝宝,睡了吗?”

沈和韵捂着嘴没说话。

“我就说你听错了,宝宝很听话的。”沈震生嘟囔着。

走廊里脚步声渐远,沈和韵重新摸出手机,虽然是二十岁的成年人,第一次被人当孩子宠爱,竟然也会生出不合时宜的心虚。

林颂钧轻笑一声,打趣他说:“睡吧,高中生。”

沈和韵恼羞成怒挂了电话。

绝对不是因为他害羞,是因为他要惩罚林颂钧才不公开的,对,就是这样。

翌日,沈和韵对着镜子反复检查过自己没有黑眼圈才肯下楼。

早餐桌上,沈涯帮弟弟倒好牛奶,将杯子推给沈和韵。

他说:“楚实大概疯了。”

沈和韵握着牛奶杯应了一声,没有多问。

“疯了?”霍梦欲言又止,“确认是真的吗,还是他假装的?”

沈涯耐心地说:“是真的。同监舍的犯人传出的消息,恐怕楚实本人也不清楚自己的精神状态有多糟糕,总之时好时坏,白天瞧着像是正常人,夜里睡不着就会叫小弟的名字,一会儿叫儿子,一会儿破口大骂,因为吵人睡觉为此挨揍了很多次,但他改不掉,别人还以为他是在说梦话。我咨询了医生,按照类似病情的发展规律,大概刑满释放时他才能确诊。”

好不容易熬过在里面的这些年,出来之后却无法重返社会,换到像监狱一样的精神病院度过下半辈子。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自由。

“恶有恶报!”沈震生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