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判处不同时长的有期徒刑, 警察押送着他们出庭,要送往监狱。

席上的霍梦突然暴起,她冲上前狠狠甩了两人一人一个巴掌, 指腹的戒指刮过两人的脸颊, 肿起高高一道痕。

“霍女士,这是在法庭上, 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法官强调。

霍梦回眸, 有些哽咽, “即便打了这一巴掌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不辩解, 您随意处置我吧。”

法官悲悯地摇了摇头,挥挥手让警察赶快把人带走。

沈和韵也上前拉架, 霍梦伏在他肩头痛哭。

楚实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一声,夹杂着十足的嘲讽。

二十年过去,他依旧不是最痛的那一个。

沈和韵问:“你笑什么?”

楚实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呢?几遍把我关进去十年、二十年,也于事无补。”

他被人架着,与沈和韵擦肩而过。

沈和韵同样低笑一声,恰好能让楚实听见。

他说:“楚臻死了。”

楚实脚步一顿,却没有停下来。

从楚臻逃跑的那天起,他就明白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后来法医取他的dna与尸体做亲缘鉴定,他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后来结果出来他并不意外。

剩下的只有怅然,果然他命中无子。

楚臻出生时他忙着策划阴谋,不曾全心全意地因为这个孩子的降生而欢喜,楚臻出生后他将亲生儿子送给远亲抚养二十年。不生不养,他对楚臻本人的一腔感情更多的是对“儿子”这两个字的感情。

又因为楚臻活着时的所作所为并不让他满意,他并没有像楚夫人一样刻骨铭心的悲伤。

眼睁睁瞧着沈和韵安慰霍梦,他荒诞地想,比起不知满足的楚臻,当初好好收养沈和韵,或许会是另一番光景。

然而沈和韵并不是来跟他叙旧的,看他没回头,沈和韵继续说:“楚臻死在二十岁。”

末尾三个字他加了重音。

楚实怔在原地回头,钳住双手的手铐清脆作响。

没错,二十岁是大师当初言之凿凿算出来的日子。

他与沈和韵不过隔了一米远,那张青涩的脸眉眼熟悉,小时候还抱着他的腿叫过爸爸,这一秒却无比陌生。

是什么时候沈和韵长大了,长成了他看不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