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坐镇阎家,有些东西牵扯太广,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

沈和韵声音很稳,“这样做是想让我原谅你吗?”

阎斯年看完星星再去看他,“不,是想给我们两个一个交代。回想当初我们的开始和结束都太让人难堪了,我明白你不会回头,但如果一切都只停留在那儿,这样的人生太丑陋了。签字吧,签了字咱们两个一起跟过去再见。”

沈和韵顿了顿,俯在腿上将两份文件签了。

阎斯年看着他落下最后一笔,坐姿也松快了几分,他起身出去,从餐车上取了两罐啤酒,揭开拉环后递给沈和韵一罐。

“如果以后还有机会私下见面,再请你喝好酒。”

沈和韵握在掌心,因为阎斯年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有几分疑惑,抿了一口啤酒放下,还是什么都没问。

阎斯年重新坐下,一瓶啤酒几分钟见了底,以他的酒量远不到喝醉的程度。

他眼神失焦,看天看地始终不敢看沈和韵。

他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绑架案我们就相识,现在会是怎么样?”

沈和韵说:“没想过。”

阎斯年失笑,“沈和韵,谢谢你当年救了阎兰。”

沈和韵又说:“自救罢了,没那么伟大。”

阎斯年又绕回第一个话题,“其实我想过,但我没想出来。”

替身、拜金、要挟、欺骗、背叛、失去……

所有词语组合起来已经让他失去了想像的能力。

但他知道一定很美好。

“也可能从那个时候我们就对彼此很失望。”沈和韵戳破他的幻想。

阎斯年笑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认识这么久,他们第一次像朋友一样聊天。

沈和韵小口将啤酒抿完,再看向阎斯年已经是送客的眼神。

阎斯年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他跟沈和韵告别,“保重。”

“你也是。”沈和韵客气道。

阎斯年从片场退出去,路过的人纷纷跟他问好,他点头示意,迈出最后一步时忽然停了下来。

他回头,摄影棚里亮如白昼,穿着戏服的沈和韵从容沉着地站在中央,光只照亮了他一个人的脸庞。

沈和韵一颦一笑似无声默剧,恍如初见,如今却是要从阎斯年的世界里退场了。

阎斯年立在原地,一个人在冷风中看完这场戏,缓步离开。

“咱们去哪?”特助问他,“回公司吗?”

阎斯年疲惫地揉揉眉心,低声说:“不了,让大家都回家吧,跟着我熬了三天,也该休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