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病床上, 伸手在空中抓挠沈和韵。

沈和韵后撤半步, 冷眼瞧他一个人演丑陋的滑稽戏, “有一件事你说的没错,那套录音设备确实是我单独准备的, 因为我知道即便我说出真相,也没有谁会信我,没想到能借你嘴巴一用,效果很不错。”

沈和韵说:“以后的人生,你该还给我了,从此我们各过各的。”

“不行,你不能走!沈和韵你回来跟我说清楚!”楚臻拽开身上的仪器设备,忍痛坐起来。

他偏要去与沈和韵拉扯,沈和韵步步后退,楚臻直接滚落在地。

即便如此,楚臻还是倔强地攥紧沈和韵的裤脚,喃喃说:“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沈和韵蹲下,他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热心道:“我帮你叫医生。”

沈和韵走了。

楚臻顺着他离开的方向撑开胳膊爬过几米,地上是蜿蜒的血线。

沈和韵怎么能走呢,应该躺在这里的是他才对!

“哐当”一声,进门的护士受惊摔了手中的药瓶。

她出门呼喊同事,几个人将楚臻抬架回病床上。

楚臻眼神痴傻地望向天花板,他听不见护士对他的嘱咐,想的都是沈和韵怎么会知道呢?他怎么能知道!

有关他们两人的谶语还未应验,还是沈和韵早就自由了,所以恋综上他的谎言才会一个接一个被拆穿。

暂时平息的痛感又汹涌起来,楚臻在床上翻滚,他挥开所有的医护人员。

“封梓呈呢?我要封梓呈过来!”

守在门外的封梓呈充耳不闻,他邀请沈和韵,“要不要去我办公室坐坐?”

沈和韵从走廊的一头扫视到另一头,“不了,家里还有人等我。封梓呈,如果你没参加恋综,你的人生会比这世上的大多数人过得都要好。”

执念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

封梓呈笑意很淡,他很包容,“你说的我明白,可我没有回头路了。”

难道他不想和沈和韵换一种相遇方式。

没有楚臻他或许还能假装做一辈子的好人。

现在他与沈和韵相处的时日无多,继续纠结过去毫无意义。

他隐隐有些期待地问:“你恨我吗?还是你希望我去自首?”

“我说了你就会去做吗?”

“我会。”

“可惜我不是你的救世主,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不要再见到你了。”

沈和韵一句话将他留在那片混沌之中,留在卧轨的荒原上。

任凭灰暗的雨珠一滴滴反复砸在封梓呈脸上。

封梓呈瞳孔骤缩。

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