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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鹰是一个心思比较细腻的人,平时总会去兵营转一转,和兄弟们聊聊天,所以他大致能回想起来。那个逃兵“疯了”之后,他就想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意识到和盛承平归来的时间线差不多时,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巫族的人胆大包天,又拿活生生的人来试验蛊虫。可后来想了想,那逃兵的情况和中蛊并不像,也就没有气势汹汹地去找巫族质问。

“滇南?”无涯道,“那不是你找到银翎和时女的地方吗?”

夕华忽然感觉到大事不妙。他从来都向无涯隐瞒着有关于盛承平的任何事,生怕他因为好奇靠近盛承平,进而发现他分了半颗心给他的事。到时候以无涯的破坏力,只怕是要天翻地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矢口否认道:“我没在滇南见过和盛王。”

无涯一脸莫名其妙:“我也没说别的啊。”

自曝的夕华脸上有点挂不住,道:“先别管这个,这并不重要,我先让这个灵魂张了嘴,问问他的话再说。”

夕华直接席地而坐,腰间的玉佩变成了一把冰蓝色通体如玉且泛着蓝色流光的竖琴。他轻轻拨动琴弦,渐渐形成一支完整的曲子。那琴声连最不懂风雅离北王听了都觉得是天籁之音。他弹出的第一个音节问的是“叫什么名字”,弹琴时的表情也很严肃,只是不过眨眼的时间,夕华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无涯道:“你笑什么?这灵魂难道还能跟你说笑话不成?”

“没什么,就是他的名字啊哈哈哈哈哈哈,”夕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他叫张二狗!和你取名的风格很像啊!他的名字不会就是你起的吧!”

无涯从不觉得自己起的名字有什么不好,但不代表他喜欢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夕华笑的那一瞬间,他的脸就已经黑如锅底:“继续吧,问他怎么死的。”

夕华又拨出了一段音节,这次等待的时间稍微久一点,夕华道:“他是在逃亡的路上意外和家人失散,后来又遇到歹人打劫。那天下了雨,在逃跑的路上,他脚下打滑,脑袋磕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本来昏迷之后还有一点意识,但是那些歹人害怕,也没找人救他。他在大雨里淋了一整个晚上,被人发现时已经死透了。”

无涯点点头,把这个张二狗的魂魄从那士兵体内打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他脑袋后面的窟窿,当时就猜测脑后的窟窿就是导致他死亡的根源。如今知道了,倒是一点意外也没有。

“接着问他,谁教会他附身的?”无涯道,“就算他已经死了,他的灵魂也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灵魂能附身,死了也不可能知道,除非有人告诉他。”

没过一会儿,夕华道:“他说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只记得那个人很奇怪。身体长得窈窕标致,前凸后翘,可偏偏长着一张男人的脸,他的脑袋和脖子中间还有一条疤痕,像是缝线。”

无涯立刻就想到了同样是七拼八凑的登仙阁主:“同伙啊,那就解释得清了,这一连串稀奇古怪的东西,全都是她搞出来的。”

盛承平适时加了一句:“再问问他,有多少……呃,人,知道这种附身之法。”

“哦对对对,你很聪明啊。”夕华笑眯眯地指着盛承平,那模样和语气像是父亲慈爱地看着自己聪明伶俐的孩子,“等下次来,我再给你带别的灵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