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停道：“那你觉得，现在的人间如何？”

“挺好的。”杜芳心道，“虽然和怀帝陛下说的盛世不一样，但起码不打仗了。人们能喘口气，不用每天战战兢兢地担心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不用卖儿卖女，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凤千停道：“怀帝陛下？你认识宁怀栩？”

“是啊。”杜芳心道，“云梦乡和彼岸乡是可以互相串门的，我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自在洒脱的性子，从不在一个地方多待。看遍了云梦乡之后，我就往彼岸乡跑，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怀帝陛下。”

“原来如此……”

“我们两个还是在一起吃茶的时候，发现结界出现动荡的。”杜芳心道，“我一直想到外面去看看没有战争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宁怀栩说，他也想去看看，所以我们就一起离开了鬼界。一开始我们也是一起在人间游荡的，只是前两天，宁怀栩说他见到了一位故人，想回去看看他过得怎么样，让我等着他，结果我等来等去，也没有把他等回来……他不见了。”

凤千停心中了然。宁怀栩会离开，应该是知道中秋将至，施加在他身上的雷刑也要发动了，为了不伤害到杜芳心，他才会选择离开。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把雷劫受完就回去，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宁怀栩被莫琮带走了，杜芳心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了等宁怀栩回来，就一直在丰城及柏阳城附近游荡，然后就被师如彻捡了回来。

杜芳心看着自己凝实的手，自从那个师如彻在她脸上吹了一口气之后，她就不怕阳光了。直觉告诉她师如彻不是一个普通人，而眼前这个叫凤千停的人更是长了一双奇异的蓝色眼睛，一看就知道不是人。

“你到底是谁啊？”杜芳心问，“可以告诉我吗？”

凤千停道：“我是凤族的。”

“哦，原来如此。”杜芳心道，“难怪你长了一双蓝色的眼睛。”

她语气和缓，笑容温和，很有礼貌的样子。但凤千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直到他不小心碰到了杜芳心的手，发现她手上长了很多又厚又硬的茧子后，他才想起来，生死簿上记载杜芳心是四海为家的侠女，最擅长的武器则是一把大刀。身为一个从小习武，还擅长用刀的女人，就算不是特别彪悍，至少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温和疏离的样子。甚至刚才他只是碰到了杜芳心的手，她就像受到了很大惊吓一般缩了回去。

“怎么了？”凤千停问。为什么是这种反应？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不在乎，反而是有种害怕的样子？

杜芳心把手缩进衣服里，垂眸道：“没事。”

“芳心姐姐啊，我可能没办法立刻将你带回去。”白旻颠颠地跑过来，眼睛黑黑的，亮亮的，笑起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两枚可爱的小虎牙，“因为陈婉宁可能也在这附近，所以我要找一找她，然后再离开。”

“陈婉宁也在这里吗？”杜芳心认识宁怀栩，自然也知道陈婉宁是谁。

“有很大可能。”白旻道，“如果找过之后她不在的话，那我可能会去永安。”

凤千停却打断了他，笑道：“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