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扶着女孩,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将她扶到一块大石头上坐好,又替她褪掉了鞋袜,搓热了手心,为她轻轻揉着脚踝。
良久,他抬起头问:“还疼吗?”
女孩呆呆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疼。”
车三牛看到一朵轻飘飘的雪花落在她的鼻尖,刚碰到便融化了,正如她看自己的眼神,也是一晃而过,可是车三牛就是记住了那一瞬间的眼神,珍之重之地记在心里,挥之不去。
“今天的事,我们都不要对别人说哦!”车三牛将食指抵在唇边,笑嘻嘻地道,“不然会耽误你嫁人的。”
女孩红了红脸,却也很配合他,抵着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嗯嗯,都不说出去。”
他本以为那次见过之后就再也不会相见,谁知第二年,爹娘为他寻了一门亲事,成亲当晚,他掀开新娘的盖头,发现对方竟是曾经见过的女孩。
“是你啊!”他无比惊喜地道。
新娘袁绣巧一脸懵。她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新郎官,面目方正,沉着稳重,光从面相上来看倒挺像一个佳偶——只是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记得我了?”车三牛道,“是我呀!”
绣巧看着男人的眼睛,那么的清澈明亮。恍惚间,和记忆中那个仅有一面之缘却让她印象至深的人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她的表情先是惊愕,随即转为了一团狂喜,她兴奋地跳起来,圈着男人的脖子笑出了后槽牙:“是你啊!真的是你啊!”
“你慢点,慢……”车三牛的话还没说完,绣巧就哎哟一声,她又把脚给崴了。男人无奈摇头,“都说了让你慢点。”
绣巧笑着掉眼泪。
车三牛将她扶到榻上,替她脱掉鞋袜,耐心地给她揉脚。
“你叫什么名字?”绣巧问道。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车”,是一个茶楼老板的儿子,家中小有薄产。
车三牛一边给她揉脚一边道:“那个……我大名不好听。”
“那你也不能不说啊。”绣巧道,“我总不能连我夫君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