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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道情 金陵美人 1774 字 4个月前

珍珠应道:“奴婢遵命。”

桑皇后说的话不无道理,韦元同生长在后宫,自小就清楚这世上没有白得的便宜。她缓缓地走到窗前,透过细缝去看侧屋的烛光,忽然想起母亲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诗:“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纵然贵为国母,在情感上也有着无法诉之于人的无奈,更何况她呢?听闻四姐姐的驸马纵情声色,四姐姐扯着爹爹的袖子不知哭闹了几回,爹爹私下里训斥过驸马,却是治标不治本。

张殊南为人清澈,一身正骨。与她互敬互尊,偶尔亦能志趣相投。想到这里,韦元同默默地将窗扉合上,她应该知足。

若是这一生都能如此,哪怕有利用、欺瞒,他也算是从一而终了。

十日、半月、三月……直到风中带着泠冽的寒意,汴京城里年味渐浓,公主宅里也挂起了红灯笼。

书房里温暖似春,两张长案相对而设,韦元同一手捧史籍,另一手捏笔,她一身宽松长袍,行动时香影相随,立在张殊南椅旁,倾身道:“这一页已看不清了。”

张殊南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目光落在泛黄的书页上,道:“搁在这里,我一会看。”

韦元同应了一声,又问:“你在整理哪一朝的?”

思绪被扰乱,张殊南索性站起身来活动,他借机走到茶桌前斟茶,“已看到文祯皇帝一朝了。”

“皇公公(祖父)大力推行新政,明黜陟、精贡举、抑侥幸,这三条新政使朝堂上皆为有真才实学的大臣,国力大盛。”身后传来韦元同的声音。

张殊南忽然转身看她,韦元同抿了抿唇:“这都是我在学堂里听师傅说的,不敢在你面前卖弄。”

“公主好学。”张殊南目光沉静如水,“但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待我将文祯之治整理成册,再请公主研习。”

韦元同笑着点头:“如此甚好。”

张照先叩门入内,恭敬道:“臣从宫中归,殿下有口旨:除夕夜于宜春苑设家宴。”

“除夕……”韦元同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原来都要过年了,我竟毫无知觉。”

张照先笑道:“公主与驸马醉心于文书,不问窗外事。殿下还说,她许久未见公主了,思念的紧。”

张殊南放下茶盏,走向韦元同道:“嗯,也该歇一歇了。我不知官家与殿下的喜好,入宫贺礼一事就交由公主打理了。”

他的视线划过张内臣的脸,最终又落回了韦元同面上,继续道:“我们也很久不曾出去逛一逛了,这两日天气好,不知公主可有兴趣?”

韦元同心情大好,笑颜如花:“驸马与我想到一处了,新年新气象,我也该添置些衣裳首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