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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道情 金陵美人 1834 字 3个月前

一碗鸡汤下肚,云霁方才带着歉意地口吻道:“怕你们牵挂,也怕自己分心。”

崔清桐帮她擦发,曾经青色如瀑,墨汁般油亮顺滑的头发,现在又短又毛糙,好像枯枝干草。

擦到半干,崔清桐又取来一罐茉莉花头油,轻轻缓缓地打理。

淡淡的清香伴着昏黄烛光,云霁慢慢地闭上眼睛,昏昏欲睡。

“醒醒。”崔清桐推了推云霁的肩膀,“披一件外袍去书房,明日朝会,你哥哥有事要叮嘱你。”

云霁揉了揉眼睛,伸了一回懒腰,路过镜子时有一瞬间的呆滞——她好久没有作小娘子打扮了。

云安坐在书房里等她,明日朝堂上定是一场苦战,唇枪舌战下隐藏着刀光剑影,不见血,杀人于无形。

他只是八品国子监承,甚至没有上朝会的资格,他是一个没用的哥哥。

想到这里,云安不由地长叹一声,恰逢云霁推门入内:“好端端地,怎么叹息了?”

云安让她坐过来,一改愁容:“你听错了,是打了哈欠。你明日要早起,我不耽误你休息,只是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明日朝堂之上,不论台谏们说什么,你左耳进右耳出,不要出言反驳,更不能起争执,明白吗?”

云霁问:“哪怕他们向我发难,我也要装聋扮哑吗?”

云安快速答道:“是,你无需多言,会有人替你周全的。”

她颤了颤唇:“张殊南吗?”

原来说出他的名字并不算难,云霁侧过头,假意去看架子上的花瓶。

“他还在枢密院吗?放着人人羡慕眼红的端明殿学士不做,非要去讨嫌的枢密院任职。咱们家欠他不欠人情,等过两日闲下来,你领着我登门道谢吧。”

她这一番话说得不阴不阳,云安听出来不对劲,怕不是云霁知道了什么?

张殊南这两年与后族频繁走动,就连久不见人的桑太师府上也经常传出夸赞的话:“殊南乃栋梁之才,日后必能载入国史。”

众人都在猜,若张殊南选尚昭宁公主,官家是否会打破旧例,继续让其担任实职?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无非是看官家想不想让后族独大了。

云安故意问她:“又在闹什么变扭?”

云霁道:“我是真心实意谢他。行了,不和台谏们斗嘴,我记下了。”

她弯腰去捡地上的一瓣花,衣服穿的宽松,长命锁从领口掉出来,云安眼尖,发现缺了一角。

“不是让你贴身戴吗,怎么还能磕着?”云安无奈道。

云霁摸着那块缺口,笑道:“是贴身戴的,企鹅裙以污二儿期无耳把以正理本文还得谢它救我一命。去年冬天巡防时被契丹人伏击,有一箭直奔心脏来,幸亏韩自中把我推开,正巧射在了长命锁上。”

她说得云淡风轻,云安听得头皮发麻,好半天才说:“韩将军家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