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被他盯的后背发凉,抿了抿发干的唇,紧张道:“应该吧……她不会乱跑的。”
这个小姑娘,不跑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崔永看着垂头想事的张殊南,笑着问:“张贡士家中可有为你安排婚事啊?”
林娘子默默地喝茶,心中暗道:商人便是商人,做事情目的性太强,叫人一眼看透,好没意思。
云怀为端盏的手抖了一下,险些将茶水扑出去,他小心地用余光去看张殊南的脸色,心道不好。
张殊南出生于北边,父母皆死于战乱,他幼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村里的老书生见他天资聪颖,给了他几个铜钱,让他跟着逃难的人一路南下,这才能有机会活命。
正堂内蓦地寂静下来,张殊南抬手将茶碗放下,茶碗碰在桌案上有一声闷响,他面容平静:“我家中无人,无心婚事,只愿报效朝廷。有生之年能见四海升平、海晏河清,此生无憾。”
他站起来拱手道:“崔员外见谅,我想起一桩要紧事,先行告退了。”
堂中众人见张殊南匆匆离去,崔永很是慌张地看向云怀安,云怀安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他不是心思狭隘之人,此时离去定当是有缘由的。”
林娘子也不晓得张殊南的身世,听到“家中无人”四字后,神情也有些凝重。
云怀为站起身来,道:“多谢崔兄今日款待,来日我做东,请崔兄一家来府上小聚。”
等三人出了正堂,林娘子才轻声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些时候同我说?”
云怀为道:“我若是同你说了,你定会格外优待殊南,这对他来说反而是负担。对了,殊南急匆匆地去做什么?”
林娘子摇摇头,云安接道:“应该是去找云霁了。他方才问了我两回,兴许是不大放心吧。”
云怀安笑道:“他这个哥哥,做得比你称职。”
说话间迎面有个丫鬟小跑而来,气喘吁吁道:“云大人,方才张郎君来找二娘子,十几个仆人在后院找了一圈,并未看见二娘子。”
云怀为沉声道:“怎么会呢?”
云安一拍脑门,道:“她方才闹着要去逛夜市,定是见我们都去喝茶了,就生气自己跑了出去。”
林娘子虽然心里也着急,但面上不显,镇静道:“她只是等的无聊,先回府了,不必担心。”
三人出了崔府大门,云府的车夫上前接引,道:“张郎君借了一匹马,往南门夜市去了。”
坐上马车后,林娘子板着脸训道:“你妹妹也是十岁的姑娘了,刚才的话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说?既然殊南去了南门,现在就送你去北门,我和你爹爹先回家,再派些人手出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