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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道情 金陵美人 1784 字 3个月前

云安被看穿了心思, 笑道:“家里就这么一个妹妹, 她愿意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张殊南问:“家中没有夫子吗?”

云安古怪地笑了一声,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有过四个,但她总有法子把人气走,你明日就晓得她的厉害了。”

另一头,云霁回了雩风轩,很惆怅地栽倒在榻上,小宜蹲下来替她脱鞋,安慰道:“张郎君一看就与那些拖着长胡须的夫子不同,他不会为难二娘子的。”

云霁坐起身来,自己拆着头顶的小珠钗,幽幽道:“你光知道看长相,以后是要吃大亏的,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十七岁就是贡士,这不是变态,还能是什么?”

小宜愣了一会,道:“可是,张郎君真的很英俊呀。”

云霁摆摆手:“你还是太浅薄了,去书架上把昨日我看到一半的兵书拿来吧。”

小宜将书取来,又怕夜里太黑,往屋子里添了三盏烛台。

云霁做什么事都专注,书看到丑时一刻,她才打着哈欠去沐浴,真正睡下时天际已微亮。

日上三竿,云霁才晃晃悠悠地绕到云水间。

张殊南在给云安讲文章,云霁本想着从后门悄悄进去,猫着腰才将门推开,就听得张殊南说:“二娘子,请从前门进来。”

云霁轻轻地叹息一声,只好从前门进。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撑着摇摇欲坠的脑袋,时不时还要打上一个哈欠。

睡的实在是太晚了,若不是怕母亲生气,她才不来呢。

张殊南将批注过的文章递给云安,走到了云霁面前,神情严肃:“二娘子,为何来的这么晚?”

她方才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水灵灵地,懒洋洋道:“我起晚了。”

张殊南平静道:“这并不是理由。二娘子,我同你说话时,你应当站起来回话。”

云霁好像清醒了一点,她扶着桌案站起来,对着那张英俊的脸庞,反问:“这为何不是理由呢?穿衣吃饭睡觉,这是人之常情呀。”

云安默默地笑了一下,云霁的聪明劲全都用在了歪路子上,张殊南怕是要吃瘪。

张殊南低下头凝看她,道:“二娘子心里不愿来,又担心父母责备,所以不得不来,是表里不一。”

云霁这回彻底清醒了,从没人同她说过这么重的话。她瞪着眼睛,恶狠狠地咬着牙,却想不出反驳的话。

“我是受林娘子所托,但并未强迫二娘子来,二娘子为何要欺负无关的旁人?”张殊南口吻平淡,但他面上始终没有笑意,有一种严肃的压迫感。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这是我今日教给你的道理。”张殊南转身回到讲桌前,不再看她,“二娘子请回吧。”

云霁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嘴微张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一双凤眼跟着张殊南动,恨不得在他身上剜出两个血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