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前四次军演都连胜的帝一军自然不服, 于是携当年荣光与蔚蓝撕了个有来有回,双方口水战直飞, 骂架骂得火热。

当然网上的骂战跟当事人的生活没有多大影响。

从表彰会被陛下亲自颁发银狮蔷薇徽章以后, 林澍言便一直兴致不高。

棋局已经拉开序幕, 他的身后是万丈深渊, 头顶是达摩克利斯之剑,纵然他此生并不畏惧生死,却不知该如何应对自己与谢弈寒的感情。

带着这种懵懂乱糟糟的情绪, 时光悄然而逝,转眼便过了两年。

这两年, 蔚蓝军校均以压倒性的优势在联合军演中夺胜, 与此同时林澍言名声大噪,成为两个学校之间的风云人物。

今日是学期末, 即将步入大四学年的林澍言起了个大早,难得没有换上训练服训练,反而穿了一身轻便的休闲装,雪白镶绒毛的羽绒服衬得他整个人眉目润朗、气质清柔。

出门时灰蒙蒙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洒下点点盐粒, 冷风呼号,正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远远便见校门口鹤立鸡群般立了一个高大英俊的人, 穿着身挺拔的军装,气质沉稳内敛,宛若一把收鞘的剑。

林澍言呵出一口冷气, 往谢弈寒走去。

走得近了, 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好垂下眼睫盯着对方肩部上的二星横杠。

蔚蓝军校的学生毕业时通常会被授予少尉一衔,唯有个别极其优秀的学生才会被破格提为中尉。

“什么时候离开?”好半晌,他才开口打破沉默。

谢弈寒捏捏他的头发,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心里忐忑得不行。”

发丝处传来极细微的痒意,林澍言看着他充满笑意的眼睛,道:“你看起来不像是很忐忑的样子,我已经劝过你不要去边境了,你非要去送死,那我也没办法。”

这话说得可谓是极不留情,谢弈寒被他这幅冷淡的模样逗笑,心底也软成一团,便伸手将人轻轻揽进怀里,低语哄道:“我还没走呢,你咒我死做什么?”

“随你。”该劝的话林澍言已经劝了一个星期,但仍拦不住这个一心要去前线送死的人,只得自己生闷气,一个人不搭理他。

“再说了,你怎么肯定我一定会死在边境?”谢弈寒有盯着他冷冰冰的侧脸,调笑道,“难道你还能预知未来不可?”

“……”林澍言的回应是没有回应,只板着张脸不说话,任凭这个一心想送死的人打量。

谢弈寒见他不说话,只好凑过去在他冷冰冰又极好看的脸上亲了一口,哄他道:“你别生气了,别多想,不会有事的,到时候还要娶你呢。”

“……你先活着回来再说吧。”林澍言硬邦邦地吐出几个字。

最近他的心一直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充斥着,既有对谢弈寒不听劝告的气愤,又纠缠着一种难以言述的恐慌,种种滋味,最终融合成一种似曾相识的命运感。连带最近做的梦都开始变得乱七八糟,令人焦虑。

谢弈寒最怕他这幅锯嘴葫芦一声不吭的模样,正想说些什么,终端便嘀嘀嘀地响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