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微再也受不了了,他将手机扔到一边,苍白着满是泪痕的脸,掀开被子便赤脚跑到门口将门打开。

门口立着披着大衣的贺楼,他的怀里还抱着一束热情似火的洋牡丹。

“呜——”俞星微一头跳进他怀里,像只树懒一般使劲往他身上拱,委委屈屈地将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身上。

贺楼一手揽住俞星微的臀部,好让这只小树懒能更好地挂在他身上,另一只手艰难地抱着花掩上门,带着他往酒店房间里面走去。

“宝贝,别哭了。”贺楼先将花与虞美人放一块儿,随后才将俞星微抱到床上,俯身亲亲他的眼泪。

俞星微的狐狸眼里全是泪,他指着洋牡丹,抽抽搭搭地问道:“这是什么花?”

贺楼的指腹轻轻替他擦拭掉眼泪,又怜爱地吻了吻他的眼睛:“是洋牡丹。”

花语是受欢迎。

希望你能成为你想做的大明星,被所有人热爱。

俞星微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颤动,他为自己的眼泪感到些许难为情,但又被贺楼如汪洋般的深爱所宠坏,将脸埋在贺楼的腰上,只露出毛绒绒的半个脑袋。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被很好的安抚了情绪的人终于止住了泪水,但声音里仍带着些许哭腔。

贺楼轻轻拍着他的背:“凌晨一点到的这边,怕影响你睡觉就另开了一间房。”

“……哦。”俞星微的手揪住贺楼的衣衫下摆,声音闷闷的,“我做了个噩梦。”

贺楼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是沉稳内敛的雪松与安息香的味道,一如他本人,总是以强大富有安全感的形象出现在俞星微面前。

贺楼像哄小孩一样耐心温柔地问他:“可以和我说说吗,做了个什么样的噩梦?”

俞星微回想起那铺天盖地涌来的江水,脸色有些发白,“我……”

他有些不太想说,这个梦太古怪了,窒息感太过真实,他一回想起来就难受得不行。

贺楼将他搂在怀里,爱怜道:“不想说可以不说。”

俞星微于是停止了回想那个可怕的梦,只赖在贺楼的怀里,脑子晕乎乎地发呆。

“花房……”他下意识地喃喃。

“嗯?”贺楼的手轻轻摩挲着他光滑的脸颊,指腹有薄茧,微微有些麻痒。

如果是以前,俞星微一定会躲开这只令他感到不适的手,但此刻他却满心依赖,猫咪般将脸贴在这只不完美的手上,无意识蹭蹭,呼噜呼噜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