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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棚四周虽然连个像样儿的土墙都没有,只在四脚的木柱子之间,用干稻草给堵上了,但这刘老头儿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找来了好些厚塑料布,又自个儿给糊了一层“墙纸”,层层叠叠的左拼右接,反正大冷风是吹不透的。

苏颖觉着,在这破窝棚里待着,好像比她家的茅草屋还要暖和呢…

再低头儿瞅刘老头儿睡觉的地儿,虽然没有土炕,但是他给地上垫着三层木板子,完美隔绝了地底窜上来的阴冷湿气。

最绝的是,这当做床架子的三层木板之间,还给弄出了隔断!隔断的正当中放着带盖子的炭火盆儿,炭火盆儿烧的热乎乎的,在木板子隔层之间一烘烤,好家伙啊好家伙,这比老佛爷还嘚啊您!

苏颖抱着她弟跟窝棚里傻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要先问啥。

她想问你这满墙的塑料布是哪儿弄来的,还想问炭票儿是跟谁家换的…哦不,她是来给她弟看病的,怎么给搞跑偏了?

苏颖再去看那乐滋滋精神抖擞的老刘头儿,嘿,人家已经烧上热水,正等着水开之后好给老母鸡拔毛儿呢!

苏颖:“刘老头儿…”

刘老头儿眼睛盯着烧水的大锅不挪窝儿,开口问道:“你们俩谁看病啊?”

苏颖直接把苏谕给搁老刘头儿自制的老佛爷床架子上了,她回:“我弟,昨儿晚上窜一回稀,今天上午又窜一回,这两天都吃了巴拉巴拉…”

苏颖就跟带小孙子上医院一样,事无巨细的把苏谕这两天的情况给汇报了,然后又说了些她上辈子推断的出来的那些猜测。

刘老头儿听后回了个“嗯”,终于舍得把眼珠子从老母鸡的方向给挪离开了,他小步小布的慢吞吞磨叽过来号脉。

老刘头儿闭着个眼摸脉象,苏颖也不敢瞎逼逼,只能跟旁边儿守着。

过了会儿,老刘头儿拿开了号脉的手,嘴里发出了一声遗憾的叹息声。

苏颖一听这叹息声儿里的悲凉和无奈,心都要沉到了谷底,完了完了,她弟不会是没救了吧!她就说她就说哎呀,上辈子她弟就是这两天没的,妈呀这可咋办呐…

苏颖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神医,我弟这这…还有救不?”

刘老头儿抬眼皮子:“什么有救没救?你弟这小身板子是虚了些,但他窜稀是身体排毒呢,明儿就没事儿了,不过他娘胎里带着虚,往后营养得跟得上了,让他多去山上河里的跑跑跳跳,过了七八岁就算是立住了。”

苏颖:“…”

苏颖左右手攥紧了不敢松开,试探着追问道:“那您刚才叹气是因为…”

刘老头儿:“嗐,我那是叹息我自己,你弟没多大事儿,那以后,我不就吃不上你家的老母鸡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