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被兰斯抓着去洗手,还忍不住看向阿尼,黑漆漆的兜帽口仿佛满是惊奇。

“别看了,”兰斯忍不住道,“专心洗手。”

巫师又看向兰斯。

兰斯的气味又变得有些酸了。

因为被认为是整个城镇最靠近光明神的人,所以哪怕是在原来的家里,阿尼也没干过什么活,现在要他给鸡拔毛,实在是太为难他了。

拔到后面,他已经受不了了,可又实在害怕自己被巫师抛弃,就一边拔,一边眼泪汪汪地抽泣,他笨手笨脚的,拔得木盆周围都是血,自己身上也沾了点血,使得他又是被香得流口水,又是抗拒地发颤,几乎痛苦到了极点。

可只要他一发出什么动静,巫师就好奇地看过来,阿尼便只能把眼泪憋回去,免得巫师觉得他太废物了,决定不再留着他了。

要是被巫师赶到屋子外,一到白天,他就会被太阳晒死。

这样,整个城镇就会看到,原来他们送往光明神殿的人,不仅没有留在光明神殿任职,还变成了吸血鬼……阿尼心中恐惧。

由于阿尼拔鸡毛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晚饭并没有巫师心心念念的咖喱鸡肉,只有蘑菇玉米浓汤和夹着煎得油亮的香肠和煎蛋的白面包,但巫师还是吃得很开心,这点兰斯能够从时而被巫师踢到的小腿感觉到——巫师对食物满意的时候,常常会摇摆着晃腿。

等他们二人把晚饭吃完,阿尼也终于把鸡毛拔完了,兰斯垂眸去看了一眼,指着鸡身上的羽尖道:“这里,还没拔干净。”

这也太苛刻了吧?!

阿尼又想哭了。

“兰斯。”巫师在身后催促了。

兰斯于是假意询问阿尼:“我和巫师要到地下室,你要下去吗?”

阿尼是想回去的,他觉得自己在地上就是被折磨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