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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后,唐小荷诧异道:“你不是说那葛黑言语十分有条理么,竟不信他?”

宋鹤卿吃了口热腾腾的汤面,语重心长道:“就是因为太有条理了,所以才反常,事情都过了十几年了,他说起来如此滔滔不绝不带回想,分明是事先便想好了词,言语间看似没指白太师,实则条条是在把白太师往凶手的名头上引,这难道不是别有用心吗。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不排除他所言当真属实。”

唐小荷惊了下子,开始学宋鹤卿平日模样,蹙紧眉头,摸着下巴分析道:“有证词在,倘若白太师真的背上了杀妻的名头,陛下肯定是无法重用他的,连同他门下学生,也要清出朝野,以免招百姓非议,由此一来,渔翁得利的便是……”

她眼一亮,恍然大悟:“谢老头!”

宋鹤卿笑出了声,伸手掐了把唐小荷的脸道:“可以啊唐姑娘,越来越厉害了,以后真能帮我断案了。”

唐小荷下巴一抬,小有骄傲:“那你得再给我加一份工钱。”

宋鹤卿立马反手便敲了她脑壳一下,埋怨道:“财迷,我的钱不都是你的,还跟我谈条件。”

唐小荷揉着被敲痛的头,瞪了他两眼,言归正传道:“不过说真的,我感觉这案子实在太难断了,过去十四年不说,光是背地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便让人难以招架,你打算从哪入手?是接着找人,还是把白太师抓来审上一审?”

宋鹤卿摇头道:“两条都行不通。找人找来再多,一人一个说法,我该选择听谁的?把白太师抓来审讯?听着是简单,怕是我还没对他下手,陛下先对我下手了。更何况我还承过人家的大恩,证据未齐便把人抓了,我这算什么,东郭先生和狼,农夫与蛇,太师和我?”

唐小荷生生被逗笑,笑完道:“那你说,该从哪里查才好。”

门外,深秋北风呼呼作响,宛若野鬼哭嚎,寒气透着门缝往房中渗入,直逼人面。

宋鹤卿端碗,将最后一口热汤面吃完,听着外头的风声,顿了片刻,忽然道:“天冷了,要不要跟我到云南过个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