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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鹤卿抬手遮了下细密雨丝,在雨中静驻许久, 终于等到了那抹身穿缁色朝服的身影。

大魏服律有云,五品往上为朱,三品往上为紫,超品为缁。

古往今来, 生者能担得起那身缁色朝服的,也就那一人了。

按宋鹤卿原本的打算, 是待人一出现,他便立马迎上去, 但真等视线落到那身影上, 他反倒拔不动腿了。

太静了。

即便正身处风口浪尖,身边响起的不仅是恭维,还有质疑与嘲弄, 也面不改色, 步伐沉稳,从头到脚自成风水,与周遭格格不入,似乎既融入不到外界, 也不容外界融入。

就像被蹚开的溪水, 他出现的地方, 左右是要为之让路, 成为背景的。

一旦上前,便意味着不仅要打扰他那个人,也要打破这种安静与平衡。

宋鹤卿驻足原地许久,直到那人从身旁经过,眼见走远,方一鼓作气,快步上前,冲其深揖道:“下官大理寺少卿宋鹤卿,见过太师。”

前方的脚步声停住,背影缓缓转身,对他轻道四字:“不必多礼”。

宋鹤卿平身,抬脸对上那双无波无澜的平静眼眸,压下声音道:“想来风声早已传到太师耳中,下官不愿赘述,只想知道十四年前您的夫人究竟为何自尽,这里人多眼杂,劳烦太师随下官移步别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