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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过于喧闹的场合向来不喜, 不过既然决定要去了,总归礼数是要尽到的,想到崔群青先前说的随礼一事,他打算把他叫来商议一番, 让他无须再筹备自己那份,随个礼而已, 不至于让他这个大理寺少卿倾家荡产。

为此宋鹤卿特地差何进跑了趟御史台,结果何进没把人带来, 回来自己还一脸费解的样子, 对宋鹤卿道:“崔御史说他忙,随礼一事,他让大人自己看着办。”

宋鹤卿只顾批折子, 闻言随口道:“知道了, 忙就忙吧,随他去。”

何进得了回话,却久久未退下,依旧站在远处。

宋鹤卿抬脸道:“可还有别的事?”

何进摇了摇头, 满面狐疑:“大人有所不知, 崔御史说他忙, 但属下没看出来他哪里忙, 只觉得,他人怪怪的。”

“怪怪的?”宋鹤卿顿了笔,“哪里怪了。”

“这……属下也说不上来,只感觉,他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和往日不太一样。”

宋鹤卿听了这话,心中莫名感到蹊跷,思忖一二,干脆将手头折子合上,对何进道:“备马,我亲自过去找他一趟。”

半日后,御史台。

因大部分御史皆被外派监察官员,巡访民情,故而相对大理寺中紧张不已人来人往的气氛,御史台中显得甚是静谧祥和。

宋鹤卿经胥吏引到班房门口,刚要进门,便听里面传出阵懒散的吟诗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崔群青上半身趴在公案上,神情迷醉,双目迷离,直勾勾盯着手中的玉色罗帕,接着吟道:“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