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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怎么还带突然拐话茬的。

宋鹤卿看他:“我问你,若你为这户人家亲朋,闻讯前去祝贺,见是生男,该当称之为何?”

崔群青:“那自然是祝主人喜获弄璋之喜。”

“若是生女,又该称之为何?”

“自然是弄瓦之喜。”

宋鹤卿笑了,眼波清淡,辨不出个冷热嘲弄,只是喃喃道:“问题便是出在这里了。”

“同是生而为人,男孩便是美玉,女孩便是瓦片,家里若得了男孩,便举家欢腾,奔走相告。若生了女孩,则愁眉苦脸,怨天尤人。更有甚者,未等女婴睁眼看这世道,便将其或弃或溺,扼死于襁褓之中。即便留下,堪堪养大,便是有一口吃食,也要她让给父兄,尊父兄为天,视自己为至卑至贱。一个女子,生为女命,要想受人尊敬,方法竟是嫁给男子,再生下男子,养育男子,否则她们连人都不能算。于是她们为了守住为人的尊严,不得不以男子为宝,以男子为命,而受她们所养育的男子,吸收了她们所授的那套观念,只知男尊女卑而不知礼义廉耻,自然是以已唯尊,自私成性,无法无天。”

“于是长此以往,女子看似是女子,实则是长成了男子,拥护的也是男子。男子看似是男子,实则是长成了畜生,干的也是畜生才会干的事情。”

崔群青听完这番,目瞪口呆许久,半晌回过神,垂眸道:“我懂了。”

宋鹤卿笑了,反问:“你懂什么了?”

崔群青没说话。

回到崔府,崔群青连夜把小十三的弹弓全扔了,谁都拦不住。

他说男孩不能惯,惯大了就是惯成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