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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鹤卿还真就是这样想的。

他就是要她这股没处使的精力消磨光,省得到外面给他惹事。

……

夕阳渐斜,北大街后的草鞋巷。

作为整个京城为数不多未经朝廷修缮的街巷,这里全天背阴,房屋潮湿老旧,地价便宜。有钱人不屑于住,更多的是买下拿来租赁,而租赁它的也绝无手头充裕之辈,多半是来京打拼的外地人,所以价格也不能高。两间屋子一个院子,一年的租金至多也就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算是破天荒的良心价,要知道,天香楼里一碗面都要八两银子起步。

牛栾氏在渠边洗了一整日的衣服,此刻腿都站不直,只能抓住丈夫的胳膊,借着他的力,一点点走向自家门口。

牛大山也很累,纤夫是门力气活儿,还得时刻抢着干,不然一天下来难挣几个大子,除去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想攒下点钱比登天还难。

皮肉与内心双重疲劳,导致他的步伐也十分沉重,与妻子一前一后走在昏暗的小巷中,活似两只长途跋涉的蜗牛,不知终点在何处。

终于,家门到了。

牛栾氏推开两扇虚掩着的旧木门,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慢悠悠道:“奇怪,娘呢,多多和天赐呢。”

牛大山累得不行,一进家门便瘫坐在了门口的藤椅上,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可能天赐又到处乱跑,娘带多多去找他了吧,别愣着,累死我了,去给我倒碗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