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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昭儿叹气, 她隐约猜到母亲进庄子里住定是咎由自取,不愿弟弟面临和她一样的挣扎,因而宁可当个缩头乌龟自欺欺人, 但如今赵乾刁难崔寄梦,揭开了她内心那道丑陋的疤。

赵昭儿一阵无力:“以后别这样了。”

因父辈恩怨之故,她羞于面对崔寄梦, 可母亲的确多次对不起崔姨母和表姐, 她又无法视而不见。

赵昭儿来到崔寄梦跟前, 目光落在她手上佛经避免了对视,轻声致歉:“阿乾无理取闹, 冒犯了表姐, 是我没教好,对不住表姐。”

崔寄梦不想父辈恩怨进一步波及, 只求相安无事:“不碍事。”

二人从前倒是合得来, 如今因赵夫人之故, 只剩尴尬, 她正要离去, 又听赵昭儿在身后叫她:“崔表姐……”

崔寄梦听出她话里的犹豫, 讶异回身:“怎么了,表妹还有事么?”

“无事。”赵昭儿到嘴边的那句道歉卡了半天,最终没说成,只能换句话含糊道:“阿乾那些话都是道听途说,表姐和大表兄……其实很般配。”

说罢转过身拉着弟弟匆匆往回走,她自认不是品行高尚的圣人,甚至承认,自己不忍作恶并非因为心中全无恶念,而是不愿自己成为恶人,因为她骄傲,讨厌那种作恶后不得不低人一等的内疚感。

崔寄梦望一眼赵昭儿远去的背影,数月前的赵昭儿虽恬静但为人开朗明媚,如今经历赵府巨变,变得沉默寡言。

或许某种程度上她们是一样的,都要摆脱父辈,靠自己摸索出一条路来。

崔寄梦慢慢走回皎梨院,采月见她神不守舍的,不由得担忧:“小姐,是不是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