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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谢泠屿又敲了敲窗:“兄长?”

崔寄梦掌心渗出冷汗,她往马车角落里靠了靠,想把自己藏入车壁里。

短短一刹,脑中预想了诸多画面,再过一会,二表兄会打开车门,发觉她和大表兄藏在车里,会以为他们之间有见不得光的关系,他脸上会露出厌恶的表情。

当年阿娘也是这样,中了药和爹爹亲昵,被自己未婚夫婿当场撞见,而后从云端跌落泥潭。

可阿娘是中了药身不由己,她没有中药,他们会不会认为她纯粹是品性不端?阿娘还是谢氏嫡女,尚且毁了一生,她身后无人,若谢家也摒弃她,她要去哪儿?

谢泠舟看着角落里后背紧贴车壁的少女,她心里的枷锁比他想象的还要重,他用眼神安抚她,低声说:“别怕,我来应付。”

崔寄梦额角都渗出了汗,无力地点点头,眼里依旧茫然惶恐。

谢泠舟挪了挪位置,高大身影将崔寄梦遮住,而后将马车窗帘掀开一角:“是我,二弟有事?”

“无事,只是见到兄长身边小厮,纳闷兄长怎不乘府里的车,要换个不起眼的小马车,莫非要去做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事。”

谢泠屿一贯以调侃兄长为乐,这种又害怕对方,又要在对方底线上试探的感觉让他乐此不疲。但看到兄长冷冰冰的目光望过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胆气,收起不正经的笑:“兄长也是来求仙问道?”

谢泠舟:“也?”

谢泠屿讪笑:“我与同僚相约出来狩猎,想起先前阿娘说这道观很是灵验,表妹又总是做噩梦,来替她求个护身符。”

说着笑容顿无,忽而凝眉,是他忘了,阿娘让他来道观是在前几日,他和阿娘尚不知道爹爹的心思。

可如今他知道了,自己和表妹的亲事只是爹爹为了圆自己遗憾,他若是继续娶表妹,阿娘受的那些委屈算什么?他又算什么,爹爹可有为他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