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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委屈悉数涌上,她含着泪,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谢执你够了!那年我把清芫给你做的平安符弄丢,你说那是亡妹留给你的唯一念想,整整俩月不理我,如今我母亲留下来的镯子丢了……你妹妹是亲人,我母亲就不是亲人?”

朱嬷嬷看主子吵起来了,忙上去搅浑水,“夫人,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看错了,不关表姑娘的事!镯子说不定是被那侍婢瞒着表姑娘当掉的!

谢泠屿看了眼崔寄梦,她一动不动坐着,仿佛周遭一切与她无关,茫然的目光让他想起辞春宴那一日,不由心疼。

他站了出来,安抚母亲:“嬷嬷此言在理,表妹温柔孝顺,不是那种人,不如找那位婢女来盘问盘问?”

说完征询崔寄梦意见。

但崔寄梦没回答,脑中只不断回荡着二舅母方才同朱嬷嬷说的那句话,“就算要走,也不是您走。”

舅母的意思是?该走的人是她?

她怔然望着脚下,谢府宅子里的地砖都是从苏州运过来的,纹路典雅大气,铺得平平整整,缝隙都微不可见。

可她却想起了桂林郡崔家老宅,家中地面用的是青砖,年久失修,已变得凹凸不平。祖母严厉,而她偏偏愚笨又认死理,每当祖母觉得在对牛弹琴,都会无奈地拿手杖敲击地面,久而久之,地砖被敲出一个个凹陷的小坑。

当年,祖母就是敲着手杖,一遍遍教导她,“必要时,可弃卒保车。”

若按照祖母当年所教,眼下她无法自证清白,显然把自己摘出来更稳妥,必要时甚至可以找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