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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寄梦压下思绪要告辞,抬头时,却不经意窥见,谢泠舟喉结重重滚动了下。

她迅速错开眼,却撞上了他深思的目光,是她的错觉么?

大表兄凝眸若有所思看着她。

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崔寄梦记起梦中他眼神幽冷,指端却烫得吓人,倏然红了脸,好在现下是黄昏,霞光洒在身上,应当能遮盖住。

她深深埋下脸,福了福身,“叨扰表兄,我先回去了。”

“好。”谢泠舟声音有些低,这回换他下意识地侧开身子,给崔寄梦让路。

从他身侧经过时,崔寄梦听得头顶大表兄低声嘱咐,“路上小心。”

温和的语气让他安抚她的那个梦闯入现实,一时感动混着羞愧。

她恭敬欠身,“多谢表兄。”

主仆二人远去后,谢泠舟望着那道纤瘦身影,抬手将腕上佛珠卸下,拇指和食指摩挲揉捏着其中一颗,眼底波澜渐起又迅速被压退,他重新戴好佛珠。

而后蛰身回到佛堂,正欲抄写经文以凝神静心,云鹰从外头慌慌张张走进来了,眼中有惊诧,亦有些欣喜。

谢泠舟执笔蘸了墨汁写下一行经文,才问他:“今日可查到什么有用的?”

云鹰瞥见桌上佛经,手不由发抖,“公子,方才我听到,表姑娘在严厉逼问她的丫鬟,凶得很!”

谢泠舟联想到一只张牙舞爪的白色小奶猫,嘴角极其克制地抿了抿,语调也略微上扬:“很凶?她怎么凶的。”

云鹰用说书般的调子道来:“话说表姑娘严厉逼问那丫鬟,那丫鬟起先再三否认,最终经不住严刑拷打,嘿,招了!”

谢泠舟无端感到不妙,眼皮一剪盯紧云鹰:“都招了什么?”

“自然是落水那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