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舟嘴角扯了扯,转身踏月离去,清冷月光洒在颀长身影上,在路面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幼时聪颖,但随了长公主,外表端雅,内里矜傲。谢蕴常说他脑后有反骨,为压制傲气,令他每日抄经文修身养性,与长公主和离后,对他越发严苛。
谢泠舟以为父亲待他苛责,是因望子成龙,直到十一岁那年,继母云氏生下了谢迎雪。
每日,他在院中抄写经文,扎马步,一墙之隔外,谢蕴在逗弄他的掌上明珠,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不久后,谢泠舟便以就近侍奉祖父为由,搬去离大房最远的沉水院。
经过皎梨院时,他停了下来。
崔老夫人是位好祖母,严厉但慈爱。以至于听了她的话,他险些误会,以为所有严厉的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
谢泠舟自哂一笑。
他蓦地后悔,白日在亭中冷眼旁观,放任那孩子被人取笑,那时她定然很无助。
这种后悔被带到梦中。
崔寄梦仍旧穿着那身白色寝衣,乖巧跪坐在榻上,眼中泪意盈盈,“我不会作诗,还弹错了两个音,你会和他们一样不喜欢我么?”
谢泠舟无奈笑了笑,伸手在她脸颊上拂过,指端慢慢从面颊往下游移到颈间,再往后颈绕去,掌心贴着她细嫩的颈后,捏着圆润的颈骨,激得少女低呼出声。
而后他松开手,捏住锦被边缘用被子将她卷了进来,紧紧搂在怀里。
两人盖着一床被子,温度和呼吸彼此交融,谢泠舟掌心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贴在他颈间。
“别多想,你弹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