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表姐。”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小孩子做错了事。
谢迎鸢这才想起今日自己也对表妹冷下脸,顿生愧疚,回过头看到她小鹿一般的眸子,心一阵软:“欸,怎么了?”
崔寄梦顿了顿,语气诚恳:“今日多谢表姐照拂,我头一回出门,不懂规矩,给表姐添麻烦了,实在过意不去。”
谢迎鸢睇视着她真挚的眸子,想起杯盏第四次停在崔寄梦跟前时,表妹彷徨的眼神,心头蓦地感到酸涩,以及愧疚。
出门前,母亲再三耳提面命,说这种场合,偶尔晾一晾表妹,必要时再帮忙,她才能更快适应京陵。
她照做了,后来玩高兴了,甚至把崔寄梦给忘了,不是没发现崔寄梦不在了,只是觉得她也不是小孩子,长公主府侍婢众多,总归不会走丢,不必特地去找。
后来众人都以为崔寄梦是说了大话,几位贵女还笑说谢家怎会有这样的亲戚,谢迎鸢也气急了,气表妹不该说大话。
此刻回想,实在不该。
她放柔了声音:“是我不好,粗枝大叶的不会照顾人,性子也急躁,说来今日表妹一曲广陵散,连殿下和贵妃都赞不绝口,我们还沾了表妹的光呢!”
家中有位严厉的祖母,崔寄梦被指正的时候多过被夸,听到夸赞,双眼微芒浮动,颇受宠若惊。
谢迎鸢心里更难受了。
二人道别后,崔寄梦携采月一同往皎梨院走,谢泠舟走了过来,经过她身侧时脚步稍顿,漫不经心道:“琴弹得很好,不知表妹师从何人?”
崔寄梦没想着大表兄是在夸自己,认真回答他的问题:“教我琴的师父姓赵名疏,是桂林郡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