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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穿过杏林,昨夜下过一场春雨,将杏花又打落许多,周遭花香浓郁,空气湿润微凉,渗入薄薄的衣裙。

大概痛得身上出了冷汗,崔寄梦只觉衣衫似乎被浸润了,贴在身上薄薄一层,就连大表兄身上温度都变得清晰。

逐渐和她的体温交融合一。

那两层衣衫仿佛也不存在了。

残存的意识将崔寄梦整个人劈成两半,一面觉得这于礼不合,却又因痛得全身无力,想偷会懒,不想离开这个可以倚靠的怀抱。

时间漫长得难捱,每一瞬都像扯面般被拉得好长,她被大表兄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还得担心被旁人撞见误会了去。

但这一段路又很短,她还未歇够,转眼间离皎梨院只剩最后几步路。

崔寄梦勉强提起气力,气若游丝,轻声道谢:“多谢表兄,我……我好受些了,能下来自己走了。”

谢泠舟倏地回过神,松了口气。

上次顶着二弟的身份下水救人情有可原,若让崔寄梦的侍婢看到他抱着未来弟妻,只怕误会他们不清白。

是该避嫌,他轻轻放下她。

崔寄梦扶着墙,一步一喘慢慢挪回皎梨院,纤弱身影湮没重重树影后。

谢泠舟看了看空落落的手,转身往回走,穿过一道洞门后,他停了下来,对着空气冷声命令:“出来。”

树丛后闪出个呆若木鸡的少年,正是谢泠舟的暗卫,云鹰。

谢泠舟神色平静,幽幽反问:“你便是这样做暗卫的?”

云鹰心里发虚:“公子,属下只是出于关心,并非有意听您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