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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恋画格 烈冶 809 字 2023-05-18

我想,我作为导演的开局能够如此顺利,很大程度上还是应当感谢我老爸的引荐吧。

可儿时,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事情却只有一件。

那次来到我爸饭局的是个外国佬,老爸告诉我他是国外知名的制片人,叫我多跟人家说两句话。

老爸的意思我再明白不过,可那时我的英语说得有些蹩脚,而正好,因为吃多了海鲜,肚子也有些不舒服,所以面对那个制片人,我“发挥”得并不算好。

那天晚上,老爸严厉地斥责了我,说我“不成器”“驳了他的面子”,还说什么“错失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我那时年龄还小,根本不懂所谓的“面子”和“机会”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到底,我告诉他我想拍电影,仅仅只是因为我想创作出一部好的作品而已,跟人际关系亦或荣誉方面都无关。

当然,最终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很平静地告诉我父亲,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

向梧说他羡慕,像我这样的人,好像一出生就到达了许多人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终点,可如果可以,我却想尝试一下他儿时的悠闲时光,哪怕一周只能花两块钱。

当然,这些话我自然没有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向梧,我只是跟他说:“其实,我也很羡慕你。”

他没有反问我“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他只是笑笑,将我拉到了别的场地。

这个动物园虽是狭小,但水陆空各类生物都有涉及,我看见那只身上长有长刺的豪猪,和展开翅膀飞到动物园边缘的孔雀,它们都是生命,却只为动物园老板而创造了经济价值。

向梧说,他小时候还能看见一个赶猴的街头艺人在各大门店外缘走街串巷,许多对耍猴艺术好奇的行人会驻足观看,他们看着猴子从赶猴人的竹圈中跳过、倒立、鞠躬,若是精彩的表演,就会往赶猴人的铜碗里放钱。

“有一次,那只猴子忽然不听话了,”走在我的身边,向梧微微眯起眼,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神色,“它跳到那个赶猴人的头上,揪着他的头发,用它的猴拳头锤着一直对它发号施令的主人,那个场面有些过于滑稽,走过路过的行人被逗得哈哈大笑,他们一直往那个赶猴人的铜碗里放钱,放了整整一大碗。”

“我也笑了,也将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放到了那个铜碗里,不久后,那个赶猴人终于重新驯服了猴子,他站起身,对观众们致以谢意。”

“我老妈当时在我身边,她说:‘这猴子再聪明,再懂得反抗,却依旧不知道拿掉拴在自己脖子上的绳。’”

“我当时听了也为那只猴子感到惋惜来着,可直到后来,在我们学校放学的时候,校门口,我再次看见了那个赶猴人。”

“站在他周围的行人哈哈大笑,很多钱就那样扔进他的碗里,而他所表演的,仍旧是那天猴子暴起反抗他的画面,原来一切都是编排好的,那一刻我非常愤怒,甚至一度想找那个赶猴人把钱要回来,因为我发现,那只猴子,甚至根本不聪明。”

“抱歉,”向梧笑出了声,“讲了个没什么意义的故事。”

我看着他,只是摇头,我没告诉他我甚至听得入神,甚至,我还想让他就这样继续讲下去。

第10章 铁路绵延

三天后,我和向梧重新坐上车,去往了他身处乡下的外公家。

他外公住在农村里,老伴已经故去了,在家中,大多数时候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二女儿死了,大儿子,也就是向梧的舅舅偶尔会到他家探望,但每次探望的时间都不超过一整天,家里养了一只黑色的小土狗,算是他平日里唯一的陪伴吧。

这些都是向梧坐在车上的时候告诉我的,老实说,待我回过神来,我就已经答应去见他的家人了,因为他给出的理由十分充分,他觉得,那个地方,是如今为数不多还保有旧时代色彩的地界了。

老实说,这趟旅程给我的启发很大,我虽并非没有见识过旧时代的建筑和一些风土人情,但我的家乡毕竟是作为全国发展中心的城市,而大多数时候,我都是生活在城里的,我所见到的景象也都很遗憾地无法作为国内大多数乡镇的代表。

向梧所带我来的这个地方,或许并没有我想像得那么发达、那么先进,但却更符合真正意义上旧时代“小镇风光”的标准。

我和向梧在一条大马路上下了车,这里没有那种修建得十分完善的“公交站台”,一根杆子挂着一块铁牌,这便是公交车能在这里停留的证明。

我问向梧,需不需要买什么东西,比方说人情之类的,向梧顿了顿,说:“我倒是想,可我外公不叫我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