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珏上前按住他,“别动,你想让伤口裂开?”本应是责备的语气,落在其余两人耳中,却好像天生带着娇嗔似的埋怨。

跟在身后的陆星野心中竟然生起一丝嫉妒,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凭着医德,他强压心中念头,面上露出笑来:“我去为你们倒水来。”

“劳烦。”姜明珏回头说道。

只凭这简单两字,轻易就消除了陆星野心中的嫉妒,他面上的笑越发真切,应了一声,飞快朝外走去,为他们倒水。

此时此刻,这间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贺弘毅耳尖微红,沉声道:“之前那夜,我以为公主……因此过于放肆,还望公主恕罪。”

嘴里说着恕罪的话,他的背脊却仍然挺直,似乎只是对着一个好友道歉,丝毫不像是个奴隶。这要是在过去,恐怕会被唯我独尊的晋公主怒气冲冲地封上一个目无尊卑的罪名拖出去了。

所幸,如今的晋公主并不在意这些。

他侧身坐在床边,伸出两手来朝着毫不设防的贺弘毅伸去,捧住了他的脸。

借此,以细细描摹贺弘毅的眉眼。

仔仔细细观摩他的每一个微表情,眼中闪过的每一道情绪。

他们的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眼中倒映着对方的模样。

呼吸间,贺弘毅只闻得到一股冷冷的熏香味,在其中……似乎还暗藏着甜甜的香气。

他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伴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直在浑身上下游窜。

可姜明珏只这样看了他一会,就失落地收回了手。

贺弘毅却握住了他的手,沉吟道:“公主……我还未报答您的恩情,如果可以,等我伤势好了……”

“不必,”姜明珏神色恹恹,站起身打断了他,“你怎知我带你回来,是要救你,而不是要折磨你?”

他一只手还被钳在贺弘毅手心,却居高临下地冷睨他,多情口吐无情言:“我那不长脑的侍女还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意思,竟把你送到本公主屋里,如今已经受了罚。我过来,不过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想不到……你这奴隶虽然活着,却如此无趣。既然如此,我不如再找个有趣点的奴隶,想必反应会比你有趣得多。”

说罢,姜明珏就抽手想要离开,可贺弘毅大手似铁钳,他竟丝毫动不了手,不由得皱着眉头恼道:“松手!”

贺弘毅皱着眉头,沉吟道:“我是个粗人,不懂公主殿下何出此言,我只知道,公主殿下若是对我毫无兴趣,就不会把我救下,还吩咐人送我来医馆,甚至亲自到医馆找我,身边一个侍从也不带。”